話未說完,容珩卻像觸電般猛地推開了她。
他狼狽地翻身上馬,動作慌亂得不像平日裡那個運籌帷幄的五皇子。
他居高臨下地看著薑茯謠,眼神躲閃,不敢與她對視,語氣卻故作鎮定:
“時候不早了,你早些回去休息吧。”
說罷,他便一夾馬腹,疾馳而去。
留薑茯謠一人站在原地,錯愕不已。這算什麼,落荒而逃嗎。
他不是生氣了嗎?怎麼突然又不生氣了。
薑茯謠心中百思不得其解,卻也隻好壓下心中的疑惑,轉身向村子裡走去。
剛走進清源鎮,就見幾個百姓圍在一起,似乎在爭吵著什麼。
薑茯謠心中疑惑,便走上前去,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,就聽到一個尖酸刻薄的聲音傳來:
“哎呦,這不是江大夫的閨女嗎,幾些時日不見,出落得越發標致了。”
一個滿臉橫肉的婦人扯著嗓門,語氣裡卻滿是嘲諷,“怎麼著,這是聽說你爹要不行了,回來奔喪來了。”
另一個瘦骨嶙峋的男人也跟著陰陽怪氣道:
“可不是嘛,到富貴人家家裡去當小姐了,還要回來爭家產,真是要我們這些百姓活不過去啊。”
薑茯謠秀眉微蹙,這些人尖酸刻薄的話語,讓她心中升起一股無名之火。
但她深知,此時此刻,與這些人爭辯隻會自降身份。
她淡淡地掃了眾人一眼,目光落在人群中一個佝僂的身影上。
“爹!”薑茯謠快步走上前,扶住程紀顫巍巍的身體,心疼地看著他枯瘦的臉上滿是病容,眼眶不禁有些濕潤,“您怎麼病成這樣了?”
江致明看到薑茯謠,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光亮,他緊緊抓住薑茯謠的手,聲音嘶啞:
“謠兒,你回來了就好,你回來了就好……”
“爹,您彆說話,我這就帶您去看大夫。”薑茯謠說著就要扶起他。
“慢著!”先前那個橫肉婦人一把攔住薑茯謠,蠻橫地說道。
“江老哥還沒死呢,你急著帶他去哪?這地契房契還沒說清楚呢!”
薑茯謠這才注意到,江致明住的屋子破敗不堪,屋頂甚至破了個大洞,陽光直射進來,照在他身上,更顯得他虛弱不堪。
而周圍這些人,一個個衣著光鮮,臉上卻帶著貪婪的神色,哪裡有一絲一毫對長輩的關心?
“你們……”薑茯謠心中怒火中燒,卻隻能強壓著怒氣,冷聲問道,“你們想乾什麼?”
“乾什麼?這話應該我們問你吧?”
瘦骨嶙峋的男人冷笑一聲,“你一個小姐,還要跟我們這樣貧窮的百姓爭,也不怕人戳脊梁骨!”
“就是,江大夫辛苦了一輩子,攢下的家底可不能便宜了你這個什麼也不乾的人。”橫肉婦人尖酸刻薄地說道。
在薑茯謠不在的日子裡,是他們幾人負責照顧江致明。
薑茯謠深吸一口氣,強忍著怒火,冷冷道:“他是我爹,他的東西自然由我這個女兒來繼承,與你們何乾。”
“喲,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。”橫肉婦人嗤笑一聲,“江大夫可是說了,要把所有家產都留給……”
她故意拉長了聲音,目光貪婪地掃視著薑茯謠,仿佛在打量一件貨物。
“隻要你肯乖乖聽話,好處少不了你的。”
薑茯謠瞬間明白過來,這些人分明是貪圖江致明的家產,故意編造謊言,想要逼迫自己就範。
她心中怒火翻湧,卻也知道,此時此刻,硬碰硬隻會讓自己陷入更加不利的境地。
她深吸一口氣,強迫自己冷靜下來,冷笑著看著眾人,說道:
“我爹神誌不清,你們的話也能信?我勸你們最好彆打什麼歪主意,否則彆怪我翻臉無情!”
“你還敢威脅我們?”瘦骨嶙峋的男人上前一步,色眯眯地盯著薑茯謠,淫笑道。
“長得倒是水靈,就是脾氣太臭。不如這樣,你乖乖嫁給我,我保證讓你吃香的喝辣的,如何?”
“就是,跟著我們,保證比你一個人孤苦伶仃強!”其他人也紛紛起哄,言語間滿是輕薄和侮辱。
薑茯謠隻覺得一股怒火直衝腦門,她猛地站起身,指著他們的鼻子怒罵道:
“你們這群無恥之徒,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德行,也配肖想本姑娘?”
薑茯謠怒極反笑,眼角眉梢卻一片冰寒。
她纖纖玉手在袖中一揮,一陣淡粉色的煙霧便從她袖口彌漫開來,帶著一股奇異的幽香,迅速在人群中擴散。
“什麼東西!”瘦骨嶙峋的男人捂住口鼻,但那香味卻像是長了鼻子一般,直往他鼻孔裡鑽。
其他人也紛紛變了臉色,有人開始劇烈咳嗽,有人則痛苦地捂著肚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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