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舞動長槍,招招狠辣,仿佛要把心中所有的怒火和不甘都發泄出來。
程紀站在一旁,看著容珩瘋狂發泄的模樣,心中暗暗歎了口氣。
他知道,主子這是在為他的母妃鳴不平。
“程紀,”容珩停下手中的動作,轉頭看向程紀,沉聲問道,“我讓你查的事情,怎麼樣了?”
程紀知道他說的是之前薑茯謠江致明遇刺一事,連忙上前一步,恭敬地答道:“回主子,陸青還在查,隻是……”
“隻是什麼?”容珩語氣淩厲地問道。
“隻是,那些刺客行事隱秘,而且個個武功高強,陸青查了許久,也沒有查到什麼有用的線索。”
程紀硬著頭皮說道,心中忐忑不安,生怕惹怒了容珩。
容珩將手中的長槍狠狠地擲在地上,發出一聲巨響。
程紀嚇得渾身一顫,連忙跪下身,低頭認錯:“屬下無能,請主子責罰。”
他看著麵前的程紀,不可察覺的歎了一口氣,隨後將人扶了起來。
薑茯謠領著江致明,身後跟著兩個小廝,抬著兩個大箱子,裡麵裝滿了他這些年積攢的醫書和藥材。
說是積攢,其實大部分都是薑茯謠這些年陸陸續續送回來的。
江致明今日穿著一件薑茯謠特意為他準備的寶藍色錦袍,腰間係著白玉腰帶,花白的頭發用一根木簪束起,倒真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。
隻是他畢竟常年在鄉下帶著,乍一來到這繁華的丞相府,不免有些局促不安,一雙粗糙的大手緊緊地攥著薑茯謠的衣袖,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走丟了似的。
“爹,您彆緊張,就當這裡是咱們在清源鎮的家就好。”
薑茯謠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,柔聲安慰道。
江致明不安地四處張望著,雕梁畫棟,亭台樓閣,假山流水,奇花異草,處處彰顯著丞相府的奢華氣派。
與他那簡陋的茅草屋簡直天壤之彆。他活了大半輩子,除了入宮麵聖看到的宏偉景色,就再也沒見過如此精致的屋子。
“謠兒,咱們真的要進去嗎?”
江致明壓低了聲音,在薑茯謠耳邊小聲問道,“要不,咱們還是回去吧?”
薑茯謠知道他擔心什麼,無非是怕自己給不了她想要的生活,怕自己會因為他的出身而被人看不起。
她心中一暖,反手握住他的手,語氣堅定地說道:“爹爹,您放心,有我在,誰也不能欺負您。”
薑大夫看著她堅定的眼神,心中稍安,但握著薑茯謠的手卻更加用力了幾分。
門口,薑雪茹帶著翠兒款步走來。
薑雪茹的目光落在江致明身上,上下打量了一番,眼中閃過一絲不屑,但很快便掩飾了過去,換上一副親切的笑容,柔聲說道:
“這位想必就是江伯伯了吧,果然是氣度不凡,慈祥和藹。怪不得能教導出姐姐這般優秀的女兒。”
江致明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誇讚弄得有些不知所措,隻是憨厚地笑了笑,沒有說話。
薑茯謠自然也瞧見了薑雪茹眼中一閃而過的輕蔑,她嘴角微勾,似笑非笑地說道:
“妹妹這話說的,我爹是什麼樣的人,我這個做女兒的自然最清楚,倒是妹妹你,怎麼一副比我還了解我爹的樣子?”
薑雪茹臉上的笑容一僵,隨即又恢複如常,嗔怪道:
“姐姐說哪裡話,妹妹這不是替姐姐高興嘛,江伯伯醫術高明,如今進了丞相府,往後啊,姐姐在府裡的日子可就好過多了。”
“我的日子過得好不好過,就不勞妹妹費心了,”薑茯謠懶得再與她虛與委蛇,拉著薑大夫便往裡走,“爹,咱們進去吧。”
江致明本就對薑雪茹沒什麼好感,在他看來,薑雪茹雖然長得漂亮,但眼神太過精明,不像薑茯謠這般清澈乾淨,一看就不是什麼省油的燈。
薑茯謠帶著江致明去前廳用膳。
薑成億和李婉妍早已等候多時薑雪茹坐在薑成億身旁,正嬌聲說著什麼,惹得薑成億哈哈大笑。
見到薑茯謠和江致明進來,薑成億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。
他的目光落在薑大夫身上,上下打量了一番,眼中閃過一絲嫌棄,但很快便掩飾了過去,淡淡地說道。
“這位想必就是江兄了,久仰大名啊。”
薑大夫哪裡見過這陣勢,被薑成億這銳利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。
隻是連連擺手道:
“丞相大人客氣了。”
薑雪茹見狀,掩唇輕笑一聲,柔聲說道:
“父親,您彆嚇著江伯伯了,他在鄉下生活,怕是沒見過您這般威嚴的陣仗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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