琦貴妃心中咯噔一下,麵上卻是不動聲色,故作驚訝道:“皇上,臣妾的侄兒一向本分老實,怎麼會做壞事呢?是不是有人故意汙蔑他?”
“汙蔑?”
皇上冷笑一聲,將手中的狀告書扔到她麵前,“你自己看看吧!”
琦貴妃連忙拿起,隻看了一眼,臉色就變得煞白。
她顫抖著手翻看,上麵一樁樁一件件,全都是她平日裡最不在意的“小事”。
誰會去關注一個小小太醫的所作所為?誰會真的在意那些低賤宮女的死活?
琦貴妃慌亂失措,淚水漣漣,梨花帶雨般地跪倒在皇上麵前,楚楚可憐。她顫抖著聲音,企圖為自己辯解:“皇上,臣,臣妾並不知情啊!都是那孽障自作主張,臣妾這就回去,好好懲治他!”
“哼!”皇上怒氣衝衝地拍了一下桌子,震得茶杯裡的水都濺了出來。
“你平日裡縱容他,驕慣他,真當朕不知道嗎,如今出了事,你一句不知情就想推脫責任?”
“皇上息怒。”
琦貴妃見皇上動了真怒,嚇得花容失色,連忙膝行幾步,抱住皇上的腿,哭得更加傷心欲絕。
“皇上,臣妾對您的心,日月可鑒啊!臣妾怎麼可能會知曉那孽障做下這等惡事呢,他這是要害死臣妾啊!”
皇上最看不得女人哭,更何況是平日裡最寵愛的琦貴妃。
他歎了口氣,語氣也軟了下來:“行了,朕知道你一向善良,這次的事,你回去好好跟他說說,,萬不可再讓他犯錯。”
“謝皇上!皇上英明!”
琦貴妃心頭一喜,連忙擦乾眼淚,巧笑嫣然地依偎在皇上懷中。
琦貴妃剛回到寢宮就大發雷霆,一把揮落了桌上的茶盞,滾燙的茶水濺濕了她的裙擺也毫不在意,對著身邊嬤嬤怒吼。
“蠢貨!都是一群蠢貨!怎麼會被人抓住把柄?平日裡那些銀子都白花了不成!”
嬤嬤低著頭,大氣不敢出,等琦貴妃稍稍平息後,才小心翼翼地上前說道:“娘娘息怒,此事蹊蹺,咱們那位張院正雖然不是個好東西,但平日裡做事也算謹慎,這次怎麼會如此不小心,竟然讓人抓住了這麼多錯處?”
“哼,還不是仗著本宮在宮裡,行事越來越肆無忌憚,以為這後宮是他的天下不成!”琦貴妃咬牙切齒,眼中閃過一抹狠厲,“看來是本宮平日裡對他太過寬容,才讓他如此不知天高地厚!”
“娘娘,那咱們現在該怎麼辦?皇上那邊……”嬤嬤麵露擔憂,皇上這次動了真怒,若是不好好處理,恐怕會傷了皇上的心。
琦貴妃眼珠轉了轉,冷笑道:“怕什麼,把張正給我帶過來。”
張院正被兩個小太監押解著,一路踉踉蹌蹌地進了琦貴妃的寢宮。
他平日裡養尊處優,哪裡受過這樣的對待,才走幾步路,便覺腿腳酸軟,直不起腰來。
一進門,便見琦貴妃斜倚在軟榻上,手裡把玩著一隻玉如意,麵色陰沉得可怕。他心裡咯噔一下,知道自己這次是在劫難逃了,撲通一聲跪倒在地,顫著聲音道:“姑姑!”
“你還知道叫我姑姑!”
琦貴妃手中的玉如意重重地敲擊在紅木桌上,發出刺耳的聲音,“本宮平日裡是如何教導你的?啊?誰給你的膽子,敢在宮裡為非作歹!”
張院正嚇得渾身一抖,連忙磕頭求饒:“姑姑饒命!姑姑饒命!是侄兒一時糊塗,求姑姑看在咱們一家人……”
“閉嘴!”
琦貴妃厲聲打斷他的話,“一家人?你還有臉說一家人?你做的那些齷齪事,可有半點顧念過家族的名聲,顧念過本宮的顏麵?”
她猛地站起身,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張院正,眼中滿是厭惡和憤怒:“你以為你做的那些事,皇上真的不知道嗎?若非本宮在皇上麵前為你周旋,你以為你能安安穩穩地坐到今日?!”
張院正被罵得啞口無言,隻能不停地磕頭,額頭很快便滲出了血跡。
“姑姑,我真的知道錯了,我以後一定小心謹慎。”
“姑姑,侄兒知錯了,求姑姑再給侄兒一次機會,侄兒以後一定改過自新,絕不再犯!”
張院正痛哭著,拚命地磕頭,希望能平息琦貴妃的怒火。
畢竟是一家人,琦貴妃也沒想怎麼著他。
琦貴妃冷冷地看著跪在地上,不停磕頭的張院正,心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。
這人啊,一旦嘗到了權勢的滋味,便會像狗一樣,貪婪地索取更多,到最後,隻會把自己活活撐死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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