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燕泉匆忙趕回家時,老遠便聽到屋內,他父親的震怒聲,還有宋雲梅鬼哭狼嚎的聲音。
看到院子裡退回來的聘禮,燕泉才相信,原來棠家真的來退婚了。
那昨晚,他在門口遇見她時,是她剛去捉奸回來?
死丫頭,明明什麼都知道了,還嚇唬他。
燕泉瞬間覺得神清氣爽,昨夜的憋悶一掃而空,閒庭信步地走了進去。
燕昭跪在地上,臉色慘白,白色的衣袍後背是幾道鞭子抽打的血印子,一看就是受過刑的樣子。
這可真是稀奇了,從小到大,受罰的人永遠都是他,而燕昭一直都是所有人的榜樣,琴棋書畫,禮樂篇章,樣樣優秀,幾乎是所有富家子弟的楷模,去年高中狀元,更是風光無限。
這突然像是喪家之犬一樣跪在地上,怎麼可憐不見的,燕泉不厚道地笑出了聲。
“孽子!”燕平侯氣的手都哆嗦了,“燕家的臉都讓你丟儘了!你好好的郡主不娶,跑去狎妓,你還光著身子跑回來,你怎麼舔臉了……”
燕平侯恨不得一刀結果了他。
“老爺,您消消氣!”宋雲梅哭著抱住燕平侯的胳膊,“你這打也打了,罰也罰了,昭兒昨晚跪了一夜的祠堂,他知道錯了,您就饒了他吧!”
“你還敢替她求情!”燕平侯一腳將宋雲梅踹開,轉身拿過桌子上的禮單,扔在了她的臉上,氣的胡子都翹了起來。
“我平日裡是缺你們母子什麼了,還是少你母子什麼了,掌家權都交給你了,你就拿這麼寒酸的聘禮去國公府下聘,你是羞臊誰呢,我們侯府活不起了嗎?”
宋雲梅被禮單砸的一哆嗦,不敢吭聲了!
燕昭連忙說道,“爹,你彆怪娘,是我體恤娘親節儉,想著我與鳶兒兩情相悅,她不會在意這些,所以才想少出點聘禮!”
“體恤你娘節儉?”燕泉冷笑一聲,撿起地上的禮單,一目十行的看完,差點沒笑出聲,他抬眸嘲諷地看向燕昭。
“二弟,你要不要先讓你母親退下手上的角雕福壽紋手鐲,拿下脖子上二斤沉的赤金西番花文金項圈,摘了八寶攥珠飛燕釵和點翠垂珠藍玉耳墜,還有纏絲鑲翡翠如意的戒指,再說這麼喪心病狂的話!”
成天穿金戴銀,到處炫富,給自己兒子下聘時,掏出的東西居然還不如普通貴族,也難怪那丫頭會發那麼大的火,這不是欺負人嘛!
不過,也多虧了這對母子摳摳搜搜的,要不這婚未必退的這麼利索。
“你……”燕昭被他懟的啞口無言,一時間不知怎麼應對好。
燕平侯扶了扶心口,兩眼一黑,差點沒氣暈過去,宋雲梅連忙扶住了他,哭著喊道,“老爺,您彆生氣,我錯了,我這就準備一份豐厚的嫁妝,去棠家下聘,我去求國公府的原諒!我錯了!”
“你們母子真是丟死人了,這讓我以後哪裡有臉去麵對國公爺!”
本以為他這二兒子天資聰慧,博學多才,又溫潤如玉,是個謙謙君子,沒想到居然金絮其外敗絮其內,真是丟儘了他的老臉。
他造什麼孽了,老大是紈絝,老二又沉迷美色,他真是愧對列祖列宗啊!
“爹,您彆生氣,鳶兒是愛我的,昨晚之所以那麼激動,也是因愛生恨,我一會就去哄哄她,她一定會原諒兒子的!”
昨晚,燕昭靜下心來,仔細想了想,這親還真不能退,他已經信誓旦旦地跟太子保證過,一定會娶到棠鳶,若是辦不到,他怎麼跟太子交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