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香凝微微蹙眉,顧念夫君,終究是沒好意思開口。
“你這丫頭,今天又闖什麼禍了!”棠鎮雄問道。
棠鳶想翻了個白眼,真是好事不出門,壞事傳千裡啊,她今天才剛自封京都第一女紈絝,老妖婆就上門找茬,真是晦氣。
“大哥,你還不知道吧!”趙氏手裡的八寶翠玉團扇幸災樂禍地晃蕩著。
“我們鳶兒今天在遊園會上,可是耍儘了威風,我家博遠可說了,她表妹今天可厲害了,將侯府和侍郎家的姑娘當眾羞辱一遍,還扔到了河裡去了!”
棠鎮雄臉色頓住一沉,棠鳶心虛地向他三哥這邊靠了靠。
她在外麵可以無所顧忌,但是她怕她爹啊!
棠老夫人目光陰森看向自己的大兒媳婦,冷嘲熱諷地說道,“都自封京都第一女紈絝了,你這女兒真是教養的好呀!”
陳香凝垂下眸子,“是兒媳沒教育好女兒,讓母親失望了!”
棠老夫人冷哼一聲,又看向棠鎮雄,“我早就說過,讓你娶個書香門第的姑娘,你偏不聽,商人市儈,能教育出什麼好東西來!”
棠鳶目光冰冷地瞪著老太太,她祖母永遠都是這樣,一邊用著她娘孝敬的好東西,一邊又看不上她娘。
棠鎮雄不悅地看向她,“母親,你說孩子就說孩子,你扯上香凝做什麼,她又沒招惹你!”
“怎麼?我還說不了她了!”棠老夫人瞬間拔高了聲音,“我看你就是娶了媳婦忘了娘!你這媳婦矜貴啊,我這個做母親的說不得是吧!”
陳香凝深吸一口氣,嘴角勉強扯出一抹笑意,“說得,說得!母親教育的是,以後香凝一定好好管教孩子!”
陳香凝知道,棠鎮雄最是孝順,她在他那裡怎麼鬨,怎麼作都行,但是就是不能忤逆他母親。
起碼表麵上不可以。
“大嫂,我說你可真是,怎麼不好好管管鳶兒,好好的姑娘,讓你養成了廢物,我聽說她居然夜闖青樓,逼未婚夫裸奔,這樣粗鄙的行為,傳的整個尚京城都知道了,這將來還怎麼嫁得出去啊,我都替你愁的慌!”趙氏見縫插針地說道。
陳香凝冷冷地看向她,剛要開口,棠鳶突然冷笑一聲,“我嫁不嫁的出去,關你什麼事!二叔母,能麻煩你,不要每次都上我家一邊占著我母親的便宜,一邊得了便宜又賣乖,好不好!”
棠鳶的視線落在了她頭上的那支赤金點翠如意步搖上,冷笑一聲,“怎麼我母親昨天才買的步搖,還沒捂熱乎就又跑你頭上去了呢,我行為粗鄙,你比我更不要臉,眼皮子淺,見人家好東西就想要!”
趙氏頓時氣的臉色通紅,唰地站起身來,“你個小妮子,怎麼說話呢,這步搖是你母親送我的,又不是我強要過來的!說的好像我搶你們似的!”
棠鳶撇撇嘴,“是啊,你確實沒說要,但是你鐵定進屋就誇我娘這步搖好看,說什麼想喜歡這種步搖好久了,逼我母親不得不將步搖送你!”
趙氏這把戲,前世她都看的夠夠的。
趙氏被說中了,臉色一紅,瞬間有些下不來台麵,唰地拔下頭上的步搖,扔在了桌子上,“什麼好玩意,就像是我沒見過似的,還給你們!”
趙氏委屈地看向棠老太太,“母親,我看大嫂一家就是沒瞧得上我們二房,我也不舔著臉賴在這裡,兒媳就不陪你了,先走一步!”
話落,哭著向外跑去。
“玉珠!”趙氏心疼地喊道,看到趙氏傷心的背影,棠老夫人頓時怒了。
她用力地拍了下桌子,目光陰冷地看向陳香凝,“不就是個金步搖嗎,你至於這麼小氣嗎?為了一個小小的物件,就破壞妯娌的關係,你現在怎麼越來越狹隘了!”
棠鳶真是看不下去了,“祖母,你怎麼這麼偏心,明明是二叔母每次來占我娘便宜,我娘一聲沒吭,你指責娘做什麼!”
“好啊,你個死丫頭片子,反了天了!”趙氏氣的手都顫了,用力咳嗽了兩聲。
“你怎麼跟你祖母說話呢,還不給你祖母道歉!”棠鎮雄喊道。
棠鳶可不慣著她,“是她為老不尊,還不讓人說了……”
“鳶兒!”陳香凝連忙打斷她,生怕她說出什麼更過分的話。
“母親,這些年你太委屈了,你孝敬她,可她何嘗正眼看過你,在祖母心中,隻有二房,根本就沒有咱們大房!”
前世,他們大房落難後,她祖母連看都沒來看過他們。
反倒是二房,因為他二叔大義滅親舉報了她父親,父子從此飛黃騰達。
棠鳶隻要一想到這就恨的要命。
棠老夫人顫著手指著棠鳶,“好啊!你竟敢這麼跟祖母說話,我看你是越來越沒有規矩,燕家二公子,一表人才,風光霽月,配你這草包綽綽有餘,這麼好的婚事你也要退,我看你就是燒的荒,棠家的臉都讓你丟儘了,你退了這麼好的婚事,還有誰敢娶你!”
“他燕昭,道貌岸然,公然狎妓,你居然要將你親孫女嫁給這種禽獸,祖母,我看你是眼睛瞎了吧!”
“你給我住嘴!”棠鎮雄厲聲咆哮,舉起手,“啪”的一巴掌扇下,屋內瞬間鴉雀無聲。
“爹!”棠羨一把將棠鳶摟入懷中,心疼地看著她瞬間紅起來的臉。
陳香凝震驚地看向棠鎮雄,“棠鎮雄!你怎麼可以動手打女兒!”
棠鎮雄身子踉蹌了下,手下的酥麻讓他瞬間回過來神,“我……”
他居然打了自己最寶貝的女兒。
“打的好!”棠老夫人冷笑一聲,這下心裡舒坦了,“子不教父之過,鎮雄,這孩子都被你慣成什麼樣了,你不能再姑息養奸了!”
棠鳶瞳孔劇烈地震顫了下,半晌才回過神來,抬眸看向棠鎮雄,眼淚唰地流了下來,轉身向外跑去。
“鳶兒!”棠羨追了出去。
看到父女反目,棠老夫人心裡的怨氣消除了大半,他笑著看向棠鎮雄。
“燕昭這孩子孝順,昨日還來看望過我,給我帶了很多禮品,我聽說他也不是故意的,是被人陷害的,她對我再三保證,他是真心喜歡鳶兒,我已經答應了他,讓他重新來下聘,這婚事就這麼定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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