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銘第一次覺得打遊戲惡心。
白天忙著摘辣椒番茄茄子,隻有晚上睡覺前才有時間勾引‘宋冉’。
剛開始還覺得晚上累了,打打遊戲也算放鬆了,菜點兒就菜點兒吧又不是帶不動。
結果幾天過去,時銘現在寧可套上繩子大晚上去外麵犁兩畝地,也不想在王者峽穀裡帶著帶‘宋冉’打父母保衛戰。
他都沒臉去跟隊友吵。
可每次他裝死,‘宋冉’總會在這個時候出來,一邊瘋狂點他頭像,一邊發文字問他
【哥哥,他們罵我,你為什麼不幫我?】
“……”
然後隊友開始瘋狂發問號。
【你們一起的??】
【射手,這特麼你帶的妹子??】
【好好好!死情侶!!我全家!!】
打一把遊戲,死一次全家。
時銘覺得自己好累,從來沒有這麼累過,白天當牛做馬,晚上還要當畜生。
他又想陳東了。
晚上淩晨十一點,所有人都睡覺了,隻有時銘一個人還坐在屏風後麵的小書房裡,拿著筆在認真地練毛筆字。
導演下來喝水的時候看見他,有點意外,問他“還不睡啊?我看你這幾天睡的都很晚,你明天不是還要跟謝霄雲他們去割稻子嗎?”
“不困,你睡吧。”
時銘坐姿端正,安靜祥和的麵龐被桌上古色古香的小燈照亮。
真不愧是顧九京手把手教出來的,雖然現在字可能還寫的不怎麼樣,但那股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架勢已經學了九成九。
導演在心裡感歎,倆人真是越來越有夫妻相了。
以前沒接觸這位大明星的時候,跟圈裡其他人一樣,他總覺得這孩子脾氣不好。
但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,發現不就是個孩子嘛,偶爾鬨點兒無傷大雅的小脾氣,偶爾跟身邊人吵個架拌個嘴,其實還是很聽話的。
或許九爺一開始說的不錯,時銘真的是個很乖的孩子。
導演看著坐在圈椅上的人,目光漸漸柔和,忍不住想起自己剛上高中的兒子。
嗯,也是這麼聽話的。
導演背著手走過去,一副教兒子寫作業的慈父樣兒,笑著問“來,我看看你練的怎麼樣了,是在練橫豎撇捺,還是練名字呀?”
他往時銘身後一站,眯起眼睛細看。
隻見那價值五位數的宣紙上麵,整整齊齊、規規整整地寫滿了……傻逼。
導演“……”
果然,沒有一個父母能從孩子的作業裡笑著走出來。
導演慶幸這不是自己兒子。
導演轉身,悻悻地上樓回了房間。
他一走,顧九京就穿著深色絲綢睡衣下來了。
他比導演淡定了不止一星半點,掀開簾子進來,第一眼就看見時銘板著臉正往寫滿了傻逼的紙上畫叉。
他臉上不見半點驚訝,仿佛今天時銘就是把書房砸了,他都能淡定地給他倒杯茶,然後問他要不要喝口水歇歇,先休息下再繼續。
走過去,伸出手指,輕輕抹了抹時銘臉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蹭到的墨汁,笑著說“成小花貓了。”
時銘沒說話,坐在椅子上,眼睛死死盯著麵前練的字。
明顯修身養性失敗,還越寫越氣了。
顧九京看了眼桌上的紙,明知故問“是沒有寫好所以不開心嗎?沒關係,慢慢來,你已經很棒很棒了,你是我見過最厲害的男孩子。”
“……”
聽見後麵那句,時銘又想起了剛剛在房間打的那兩把遊戲了。
他都已經快打出心理陰影了。
盯著麵前滿紙的傻逼看了半天,時銘大概是真委屈了,畢竟這些年身邊人都寵著他,沒這樣給人當牛做馬過。
他安靜了半天後,扭頭看向顧九京,一臉平靜地說著彆人用撒嬌語氣才會說出來的話“有人罵我。”
不等顧九京說話,他又說“他們罵我沒爹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