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們之間到底存在什麼不可挽回的矛盾,還是說,你對我的厭惡從來就沒有消失過,你所有的愛都是演的?一丁點真心都沒有?”
時銘靜靜地看著眼前的男人。
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慌了,他不再那樣遊刃有餘,甚至露出了一種失敗的狼狽,眼神裡閃過痛苦的神色。
或許顧九京這幾天裡都有在考慮,在思考時銘堅持要離婚的原因,在想是不是他給的愛不夠,是不是他沒有給足時銘安全感。
在這段為期兩個月的感情裡,他犯過錯,也有過無數次的反思。
可唯獨這一次,他發現錯的那個人好像不是自己。
錯的那個人是時銘,可他卻沒有要改正的意思,他要一錯到底。
他拿他沒有任何辦法。
“程遠洲手裡的那份協議不是我的。”顧九京忽然道。
他伸手捧住時銘的臉,死死盯著他的眼睛,幾乎咬著牙告訴他,“那份協議是你的,時焰從你房間偷走後交給了程遠洲,他想發出去的時候……”
“被你的人發現了,然後攔了下來,這時候你剛好看見我跟我姐姐的聊天記錄,就趁此機會試探我,對嗎?”
“……”
“我知道,兩天前我回了趟時家,把時焰打了一頓,他就老實交代了。”
顧九京依舊盯著他的眼睛,心一點點沉了下去,輕聲道“所以還是因為我試探你,你不開心了,才要跟我分手,是這樣嗎?”
“可能是吧。”
“我以後不試探你了,這樣還不行嗎?”
“你之前說過,在感情裡如果一方付出了所有,但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結果,那麼那個人最後一定會後悔。”
“所以你付出了什麼?你究竟付出了什麼?”顧九京神色冰冷。
“我什麼也沒有付出,我說的那個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的人是你,顧九京,我不愛你。”
“……”
顧九京寧可他厚顏無恥地說他付出了全部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,或者說他談了這麼久,依舊對他的某些行為不滿意!
而不是輕飄飄來一句他不愛!
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發什麼瘋,在犯什麼病,這人就差把不愛刻在腦門上了,但他就是不死心,就是覺得不信,就是要一遍又一遍不知死活地去問!
他想把這個人的心挖出來看看裡麵到底有沒有自己!
顧九京十來年沒生過這麼大的氣了。
雙眼不知從何時開始變得猩紅,他盯著眼前冷靜而無情的人,眼底有獰色一晃而過。
陰沉恐怖的神情,看得周圍人死死低著頭,完全不敢吭聲。
管家很多年沒見他這樣過了,生怕兩人動起手來。
剛要上前去勸,顧九京忽然把掐著時銘下顎的手鬆開了。
“時銘,你贏了,走吧,離開這裡。”
“嗯。”
沒有多餘的話,時銘拿上行李箱就走了。
管家看著顧九京的臉色,不敢多說什麼,立即追出去,找人想送時銘,順便看看他去哪兒。
省的後麵想複合,都不知道該去哪兒找人。
但時銘拒絕了,出了顧家後,自己推著行李箱離開了。
管家看著他的背影徹底消失,才折返回去,歎著氣,準備好好跟自家先生溝通下,卻沒看見客廳裡有人。
整個顧家的傭人都慌作一團,正樓上樓下地跑。
顧九京的私人助理在跟什麼人打電話,見管家過來,按住電話,嚴肅道“您上去看看,我去接林阮醫生過來。”
管家聽出了不對勁,立即三步並作兩步往樓上跑。
時銘經常住的那間房的房門敞開著,裡麵常用的東西都被帶走了,連洗漱用品都沒留下。
此刻,顧九京就坐在靠窗的單人沙發上,神情冷漠地注視著眼前空蕩蕩,早沒了一絲人氣的房間。
上衣從外套到襯衫都被解開了,整個雪白的胸膛露在外麵,左肩位置纏著紗布,紗布上已經開始不停滲血,幾個人傭人正手忙腳亂拆開紗布止血。
但顧九京似乎沒覺得多嚴重,除了額上的細汗,連眉頭都沒多皺下。
見管家進來,才往他這邊看過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