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下次要滋就滋水,彆弄飲料,黏糊糊的。”喻黎坐在劇組休息室裡,拿著濕巾擦臉。
有些順著脖子流進衣領裡去了,難受得很,想脫了,又沒得衣服換。
時銘坐在旁邊的沙發上,雙腿交疊,肩膀放鬆,以一個雙手抱胸的姿勢,高高在上地看著他,問“顧沉欲舍得放你一個人回京城?”
喻黎笑道“這簡單,我讓楚腰給他叫雲城去了,說是采風改劇本,他要去三天,足夠我回一趟京城了。”
時銘慢慢垂下眼皮“……”
“你怎麼不說話?我以為你會誇我機智。”
嗯,確實機智,畢竟當初他就是這麼把顧九京給騙出國的。
他總算知道自己為什麼能跟喻黎玩這麼好了,真的是臭味相投,損點子都是一模一樣的。
喻黎已經擦乾淨臉上的飲料了,風衣外套隨手丟在化妝桌上,他朝時銘走過來,低頭盯著他看了幾秒,微微皺眉“熬夜了?”
時銘反問道“拍戲的時候熬大夜不是很正常的事嗎?”
“嗯,那這段時間心理醫生怎麼說?”
“談了心,好了很多。”
之前那通電話後,喻黎沒有再跟他提過顧九京,也沒勸和兩人的意思,但卻堅持要他去看心理醫生。
明確表示了不看他就直接從南方飛回來,天天守著他,天天給他送去醫院。
時銘當時沉默了會兒,看似聽話地答應了,第二天就主動給喻黎發了自己去醫院就診的記錄。
一連發了五條,還帶有自己心理治療後的感悟。
但結果顯而易見,喻黎此刻出現在這裡,就證明他看出來時銘在跟他玩心眼子了。
就像一個生病在家的小屁孩兒,看到媽媽回來,立即端出碗,給他看自己喝光光的藥碗。
旁邊,就是被藥澆死的小盆栽。
“……”
“你到底回京城來乾什麼的?”見喻黎盯著自己眼神複雜,還不說話,時銘忍不住皺眉。
“寧言的事。”喻黎並不想他有心理負擔,但其實也不算說謊,“我回來幫他善下後。”
“善什麼後?他人不是還在國外嗎?”
喻黎沒有說話,拿出手機,找到了前幾天大半夜,寧言給自己打的那通電話的電話錄音。
那聲音罕見的虛弱沙啞,甚至能讓人想象到粉色長發的青年,是怎麼躺在床上呻吟哀嚎的——
“我真沒想到那是個狠角色,其實那男的槍法沒有特彆出色,但他是真的狠,他比好多殺手都不要命,他一個富豪敢拿自己當誘餌,也非要出來給老子致命一槍。”
“操,我以前隻知道我值錢,沒想到我特麼這麼值錢!”
“幸好,老子提前穿了防彈衣,不然三少你就得等我頭七再聯係了。”
“不過我也沒吃虧,他右肩膀中彈了,我確定他接下來一個月都彆想好過。”
“而且,肯定還有人會再狙他的。”
時銘立即抬頭,問喻黎“他在國外跟人對狙受傷了?”
喻黎收起手機,點頭“對,他以前就吃這碗飯的。聽他說,這是他上司找他做最後一單,他沒辦法隻能接。”
時銘問“然後呢?”
喻黎笑了下,說“然後那一槍威力剛剛好,他上司以為他死了,他成功擺脫組織,現在躲在國外一座小鎮,我回來幫他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銷毀的東西,比如說照片什麼的。”
“狙他那男的死了沒有?”時銘陰著張睚眥必報的臉。
“不知道,沒死估計也得被其他殺手狙死。”
兩人正說著話,時銘手機響了,低頭一看,是談嫿打來的。
因為狂發消息都沒有被搭理,所以她一怒之下,又把電話打了過來。
時銘看著手機上的來電顯示,卻一直沒有接,他不確定打過來的是談嫿本人,還是其他人。
“你跟談嫿也吵架了?”喻黎見他不接,還以為是顧九京,看了眼屏幕,發現是談嫿後,大吃了一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