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定侯次子薛璉被封興州巡察使,帶一百神樞營兵力出京。
當日,徐國公夫人與世子夫人向宮裡遞了牌子。
賢妃娘娘在永福宮裡接見了二人,屏退宮女後,問道,“一切可還順利?我聽說陛下免了表弟的懲罰。”
“順利。”徐國公夫人道:“茂林這封奏折來得剛巧正是時候,早一日、晚一日,都不如時機湊巧。他這份功勞不小,陛下非但免了他的責罰,還免了衛家家眷在北關的徭役之苦。隻要不離開北關,陛下允他們行動自如。”
“這可太好了。”賢妃娘娘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。前些日子聽淩貴妃說,娘家表弟擅自逃離流放隊伍,死到臨頭,可把她嚇壞了。
她將淩貴妃那日的話,學給徐國公夫人與世子夫人二人聽,二人也嚇了一跳。
徐國公夫人有些後怕地拍了拍胸口,“好險,要不是這封奏折送到的正是時候,等陛下真下了處置茂林的旨意,可就什麼都來不及了。”
畢竟君無戲言,一旦陛下下令嚴懲,這旨意可就沒法再收回來了。
“茂林那邊,隻要能平安抵達北關,暫時就沒什麼好愁的了。”比起外甥,徐國公夫人還是更擔心女兒,“你在宮中一切可好,娘瞧著你這段時日好像輕減了不少?”
賢妃抬手摸了摸臉頰,好似是消瘦了一些,就連宮女今早梳妝的時候,都說了一句,“娘娘近日氣色有些不好。”
“宮裡出什麼事了?”徐國公夫人壓低聲音問,“可是瓊華宮那位,又給你什麼氣受了?”
瓊華宮的主位娘娘,就是多年聖寵不斷的淩貴妃。
雖未封後,卻在孝明帝的後宮裡說一不二,比曾經的皇後娘娘派頭還要大。
“不是她。”賢妃搖了搖頭,聲音很輕,透著一股子無力。
徐國公世子夫人見狀,憂心忡忡地問:“那是不是長寧那邊,有什麼消息傳回來了?”
賢妃麵色一白,因失去血色而顯得有些發紫的嘴唇微微顫了顫。
這副樣子,哪怕不回答,世子夫人與徐國公夫人也看出來,她們定是猜中了。
徐國公夫人焦急道:“長寧怎麼了?”
賢妃雙手緊緊摳住座椅扶手,眼睛微閉了片刻,再睜開後長歎一聲,有些絕望地說:“長寧掉了一個孩子。”
“什麼?”
徐國公夫人與世子夫人齊齊露出驚訝,旋即那驚訝便轉作滿滿的疼惜。
賢妃所出的大公主長寧,是在四年前被孝明帝送往北蠻和親的。
長寧那時才剛滿及笄,孝明帝將她嫁給了已經年近不惑的北蠻首領。那時候北蠻首領膝下最大的孩子,年紀都要比長寧長上不少。
後來不到半年,長寧有孕的消息便傳回京城。
孝明帝醉酒時,還曾在後宮戲說過,將來要扶持長寧的孩子上位,牢牢將北蠻攥在大雍手中。
隻可惜那個孩子,才在長寧腹中不到三個月,便意外地沒了。
送回來的信上說,孩子掉了的原因是腳下打滑,意外摔倒。
孝明帝道了聲,“晦氣。”
淩貴妃陰陽怪氣,“連個孩子都保不住。”
唯有賢妃覺得,這個孩子未必是意外掉的。
如今時隔三年半,又傳回與當年幾乎一模一樣的消息,賢妃越發懷疑,這根本就不是意外。
“孩子是北蠻那邊故意弄掉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