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先前在密室裡那番話,全都是我肺腑之言,並非隻是懇求您將我救出的說辭。”
“我蔣蕪這條命,既然是您救下的,今後便屬於您,任您差遣!”
蔣蕪身後另外八名從密室中逃出的女子,也紛紛朝衛雲嵐拜道,“您救了我們,我們也願意將這條命給您。聽命於您,任您差遣。”
“我要你們的命做什麼?”衛雲嵐哭笑不得,“帶你們出來也不是為了挾恩圖報,不過是同為女子,看不下去你們遭這份苦。”
“你們也不用想著再報答我,若有去處,便自行離開吧,府裡的人暫時不會追上你們。”
九人當中,有三四人稍稍鬆了口氣,卻有些不敢抬頭去看衛雲嵐的神色。
另外幾人,卻神情更加緊張地盯著衛雲嵐。
眾人的反應,都被衛雲嵐收入眼底。
隻見她看著另外那幾個人,接著說道:“若無去處,我倒是可以給你們找一份差事,不過也不是什麼人都可以留下,須有一技之長。”
話音才落,蔣蕪便急忙說道:“我娘還在時為我請過西席,雖不敢說通曉四書五經,卻還是能識文斷字的,算學也略會一些。”
她才回完,身後又有一名身形豐腴的姑娘站出來說:“我家早先還未敗落時開過染坊,我會布染的手藝。”
陸續又有三人站出,其中兩位姑娘會些刺繡,另一位懂得辨認藥材,還會些簡單炮製藥材的方法。
衛雲嵐其實並沒有明確的需要這些人會什麼,隻是她希望自己留下來的,全都是能夠自食其力,自立自強的人。
從密室救出來的九人當中,有五個都選擇隨她離開,剛好來時那輛馬車也能坐下。
衛雲嵐正要開口,讓她們跟隨自己走,就見跟在後麵跑出來的那群西側院裡的姑娘中,一名身材高挑,臉垮消瘦的姑娘走過來問,“我可以也跟著您嗎?”
衛雲嵐駐足看向她。
走出來的那位姑娘,細長的丹鳳眼中,透著三分清冷,七分倔強。
靠近衛雲嵐後,壓低聲音說:“我姓林,名清逸。自幼父母雙亡,由外祖母撫養長大。我外祖母曾是荒州丹河沿岸有名的神婆,去歲過世。她在世時,常出入荒州官僚權貴府邸,對這些府上的陰私甚至了解,我也從她口中知曉了不少。您若要在荒州發展,我定能幫得上您。”
頓了頓,她又說道:“至於一技之長,我……我隨外祖母學過一些跳大神的路數。雖無甚實際用處,卻架不住信的人不少,您要是用得上,我也可以裝模作樣,幫您唬人。”
衛雲嵐,“……”
這技能確實有些特殊。
她倒是沒想到,還能收到這樣“有本事”的人。
“衛姑娘,馬車已經備好了。”馮平的身影輕輕在衛雲嵐身邊落下。
看到來人利落的身手,林青怡眼前一亮,越發認為自己的選擇沒錯。
她先前在西側院時,確實告誡過彆人,不要天真做夢,離開遭罪還不如留下認命。
可這也要看是如何離開,自己漫無目的地瞎闖、瞎撞,或者回到家中被族人以失去清白為名,肆意汙蔑、糟踐,自然比不上留在這府中苟且偷生,至少不至於餓死。
可倘若真有一人,願意帶她們離開,讓她們憑借自己所長,擁有立世之本,堂堂正正、清清白白的活在這世上,還有什麼不走的理由?
至少她林清逸,願意踏出這一步。
為這樣的主家賣命,更是為了自己而活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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