隻見對方那張平凡無奇的臉上,掛著一抹極儘諷刺的笑,“朝廷律法?”
“不覺得這句話從自己口中說出來,有些可笑嗎?”
“你這話什麼意思?”
許是吸入的藥粉過多,常大勇逐漸覺得意識開始混沌,接著卻聽那正諷笑著朝自己靠近的男子,冷聲說道:“視百十年來深仇於無物,勾結北蠻,擄掠大雍女子,侵害大雍利益。就憑你們這種種作為,也配提大雍律法?”
一句話,猶如驚雷般,平地炸響,直叫常大勇驚得說不出話。
下一瞬,突如其來的困意襲來,還沒來得及問出口,他便兩眼一翻,暈倒過去。
羽五彎下腰,探了探他脈搏,“主子,這人是真暈了。”
齊詡微微頷首,環顧四周,目之所及三百名士兵無一幸免,全部栽倒在地,一個還清醒著的都沒有。
說起來,這從聖月教手裡弄來的藥粉倒是有些用處。
兵不血刃,就將這些人解決。不過也多虧了衛姑娘那邊早早發現了端倪,讓人來報,不然他也沒有這麼多時間做下準備,讓這群人鑽入圈套。
“都綁起來吧,這個副千戶,還有那幾個百戶單獨關著。”
一聲吩咐,四周陰影處躍出數道人影,動作利索地就地割斷方才絆倒馬匹所用的繩索,將這一片倒底不起的士兵五花大綁後,一個個拎進院中。
“主子,這些人倒像是不知詳情的。”羽五退回到齊詡身邊低聲說。
齊詡垂下的眼眸中,劃過一絲認同。人可以偽裝,但並非在什麼時候都可以做到偽裝。
至少身中迷藥,即將暈倒失去意識的那一刻,絕對沒辦法做到。
方才那一瞬間,那位副千戶眼底的震驚、彷徨與惱恨,做不得假。也正是因為這樣,他才並未傷及他們性命,隻命人將他們五花大綁,留在此處就地審問。
這些人隻是荒州指揮使林緘屬下,不起眼的棋子,雖有幾分小心思,卻還並未壞得徹底。
至少在聽說上峰與北蠻勾結時,還會惱怒,還未從根上爛透。
勾結外族,殘害同胞的到底隻是少數。
更多人心中,還記得自己身上流著大雍的血,是大雍之人!
…
高懸的月色,一點點落下。
天邊已泛起蒙蒙亮光。
一夜奔波,繞過水渠改道而行,馬車在路上奔馳了半個多時辰後,衛雲嵐終於忍不住泛起困意。
聽到她的哈欠聲,瞥見她眼底那一抹青黑,蔣蕪在旁輕聲勸道,“東家,要不您小睡片刻吧?”
柳清雪也在一旁接話道:“左右這大清早的,天都沒亮,路上也沒彆的人,要是有什麼我們幫您盯著就是。”
說來也巧,她的話音才剛落下。
背後遠處,忽然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,連帶著地麵都有些發顫。
哪怕還未看到,也能感覺到,背後正在靠近的,是很大一支隊伍。
柳清雪唰地一下臉色白了。她是會跳大神不假,可沒想到自己還有烏鴉嘴的潛質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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