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姑娘若不來問,老夫也正要與姑娘說。”
餘老大夫在衛雲嵐對麵落座,捋著花白的胡須,歎了口氣道:“白四姑娘的情況有些複雜。”
衛雲嵐眉頭微蹙,眼底升起一抹憂色,“此話怎講?”
“老夫這兩日,每日為白四姑娘施針兩次。夢魘的情況沒再發生,日常瞧著也都正常,聽伺候她的丫鬟說,一些簡單的事情她已經能自己做,偶爾也會開口往外蹦幾句話……”
衛雲嵐聽得有些莫名,“這不是已經好轉了嗎?”
先前剛見到白四姑娘時,她可連說話都不會呢!
“你不懂。”餘老大夫滿麵愁容:“白四姑娘現在表麵上瞧著是好轉了,可這兩日施針過後,都沒再完全恢複清醒過。按理來說,隨著淤血減少,每次施針過後她恢複清醒的時間應當越來越長才是。”
衛雲嵐終於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,“那現在如何是好,您可有醫治的辦法?”
餘老大夫無奈地搖了搖頭,“若白四姑娘頭部的淤血徹底化開後,還是這副樣子,那便不是身體上的事,而是心病。或許是受刺激之後出於自我保護,主動將自己的內心封閉了起來,這種情況……老夫也沒有辦法。”
衛雲嵐垂了垂眼眸,思量片刻,開口問:“那若是再找一些外部因素刺激一下她呢?”
“可以一試。”餘老大夫點頭道。
心病還需心藥醫,白四姑娘的心結,恐怕是大姐當著自己的麵被人擄走這件事。
衛雲嵐打算試試,再提這事能否讓白四姑娘有些反應,倘若不行,那也隻好等到了北關以後,再讓白家人一起想辦法了。
“餘老先生,這幾日還要麻煩您每日來為白四姑娘診一次脈,多留心些她的病情。”
“姑娘放心,這是老夫應當的。”
餘老先生拎著藥箱出去以後,衛雲嵐轉身進了裡間。
白四姑娘這會兒醒著,正坐在梳妝台前的圓凳上,把玩著台麵上的一隻竹編兔子。
有點眼熟,好似正是前兩日拿在嘉言手中玩的那個,估摸是嘉言轉手又送給了白四姑娘。
“阿芷。”衛雲嵐輕輕喚了一聲。
白四姑娘聽到聲音,回過頭,視線迷茫疑惑地看向衛雲嵐。
似乎在用眼睛詢問,這聲“阿芷”是否是在喊她一般。
“阿芷。”衛雲嵐對上她的眼睛,又喚了一聲。
“有些事情要你幫忙,你隨我來可好?”
白四姑娘沒有張口,卻乖巧地點了點頭,站起身來,伸手牽住了衛雲嵐遞出來的手。
衛雲嵐領著她走到了正房後麵的後罩房,那些從曹府彆院裡救出來的姑娘們,現在就被安置在這裡。
蔣蕪端著木盆出來倒水,正好瞧見衛雲嵐領著神情木訥的白四姑娘走過來,愣了一下開口喊道:“東家?”
“剛巧。你們都安置妥當了?”
見蔣蕪點頭,衛雲嵐指指敞開一半的屋門,“方便我們進去嗎?”
“當然了,這本就是東家您的地方。”蔣蕪趕忙將木盆放下,推開門做出個請的動作。
她們這間屋子,是一排後罩房中最把頭的一間,比旁邊的幾間稍小一些,剛好就夠住了四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