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到夷州布政使、按察使口中的“秦大人”,齊詡腦海中立馬浮現出一道黝黑瘦小的身影。
夷州都指揮使,秦征。
皇祖父親封的鎮西大將軍,秦屹的侄子。
曾在秦屹入京接受封賞時,跟著一起入過皇宮,與齊詡有過幾麵之緣。
秦屹早已死在幾年前,一場與西涼的戰役當中,整個秦家,死的死、傷的傷,如今還在朝中為官也隻剩下秦征一人。
依他立下的軍功,以及秦屹、秦家人的功績,按理說能受封一個更好的差事,可也不知孝明帝最後是如何想的,竟然將他安排在了整個大雍西部,最荒涼貧瘠的夷州。
記憶裡,秦家人都是鐵骨錚錚,剛正不阿的好漢,不過人心都是會變的,到底如何也得見過後再下論斷。
“無妨,正事要緊。拜見本王什麼時候都可,自然還是剿匪更加重要。”齊詡寬和地說。
夷州按察使與布政使見狀對視一眼,皆從對方眼中看出了幾分如釋重負。
坐在二人上首的潭州按察使、布政使,似乎也在這一刻,將挺直的脊背鬆緩下來一些。
齊詡麵色不變,目光卻悄然將一切儘收眼底。
“潭、黔、夷州雖是本王封地。但本王初來乍到,今後還要多多仰仗各位大人,幫助本王共同治理好三片州域。”
齊詡說著,主動抱起拳頭,朝著下麵拱了一下。
下方眾人連連回應,“王爺客氣了。”
“本就是我等分內的差事,王爺不必如此。”
“王爺若是身體有恙,大可不必分心在這些小事,我等每隔上一段時日,來向王爺稟報便可。”
尤以坐在左邊上首的潭州按察使與布政使兩人勸得最多。
“諸位大人如此體恤,本王不甚感激。”
“不過近來三州才剛遭過大災,百廢待興,正值事多之際,本王又怎好將重擔全推給眾位大人?”
“眾位大人儘管將各自州域,近三月來的卷宗呈上,本王就算不頂用,手下倒還有些能得用的人,總歸能為眾位大人分擔一二。”
“咳,咳咳……”
“殿下,該到喝藥的時間了,喝過藥等下陳太醫還要為您施針。”馮平上前說道。
齊詡擺了擺手,讓他先退到一邊臉上浮現幾分無奈。
“諸位大人,那方才的事便這麼說定了。今日先到這裡,馮平,你去送送幾位大人。”
說罷,齊詡也不給下麵八人反應的時間,就一邊咳嗽,一邊在內侍的攙扶下,起身離開了廳中。
獨留下廳中幾人麵麵相覷,搞不清這位曾經的太子爺,如今的幽王殿下,究竟是真的不中用,還是另有隱情,使詐試探他們?
“錢大人……”
潭州布政使剛一開口,便被身旁的人用眼神製止,“彭大人,有什麼事回去再說。”
廳中很快便空了下來。
八位大人離開之際,與幽王府門外等候的梅家家主等人擦肩而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