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說上山容易，下山難。
這點在上山就很艱難的偃都峽同樣適用，不過較之於一般的山嶺，困難程度更加翻倍罷了。
不同於上山時有野犬群護送，避開絕大多數野獸，下山時他們一路遇到了不下十次，其中不乏攻擊性頗強的老虎、黑熊，還有防不勝防的毒蛇與毒蟲。
好在隊伍中有衛雲嵐與黑雲在，那些原本想要發動攻擊的老虎、黑熊，在察覺到衛雲嵐的氣味以後，竟有不少主動放棄了攻擊，轉頭繞路離開。
餘下那些仍舊“死性不改”的，則多半不是黑雲對手，就譬如剛才一頭有些憨傻的黑熊，三兩下就被黑雲繞騰得，一頭撞在了樹乾上。直將自己撞得七葷八素，哪裡還有什麼威脅可言？
鄒雲看了後，低聲與衛雲嵐說道，“衛姑娘，我這一路觀察下來，好似越聰明，越有靈性的野獸，便越不容易對你生出敵意。”
就好比那些聰明狡黠的野犬，又好比今日在山林裡遇到的老虎。
這裡麵應當有些說法，或許天師府自高天師身上留下來的血脈，天生就帶有令這些動物親近的能力？
衛雲嵐也不知道，這到底是什麼原因，不過在她看來，八成是與自己身上的空間有著關係。
原先空間還是光禿禿一片的時候，她隻能引得一些兔子、鬆鼠親近，如今卻能引得獅、虎，野犬。
想來不僅是空間裡的生機開始恢複，就連擁有空間後她附帶著的能力，也變得越來越強。
下山艱難的不僅僅遭遇野獸一點。
一路上，他們還先後遇到兩次山石塌方。
若非先前有著在裂隙時的意外遭遇，他們也未必會全程將繩索連係在腰上，未必能在山石滑落的關頭，被繩索拉扯住，及時穩住身形。
如此看，倒不好說先前在裂隙的那一幕究竟是禍，還是因禍得福。
“前麵就是赫連部的牧場裡。”衛雲嵐收起地圖，眺望眼前那片明顯比其他地方肥沃的草地。
從渡過裂隙，到抵達這裡，他們足足用了近三天時間。
比預想中稍微慢了些，卻好在一路有驚無險，眾人隻受了些輕微的擦傷。
再往前走，就徹底離開了偃都峽的範圍，進入了北蠻領地。
“這裡深入北蠻腹地，沒有外來商隊通行，我們的樣貌在北蠻太惹眼，看來不易在白日行動，隻能趁夜悄悄潛伏進去。”鄒雲眉頭微擰著說道。
畢竟是地廣人稀的北蠻，不是繁華熱鬨的京城，沒有那麼多可用來隱蔽的地方。
想要全程不暴露身形，基本是不可能的。
“或許我們可以換個身份。”衛雲嵐瞥了一眼鄒雲身邊，幾名身材高挑挺拔的天樞閣護衛。
明顯這次天樞閣選人也是有講究的。
派來北蠻的這一批人，除了各個都學過一些關外話，身形也幾乎是天樞閣駐紮北地的人手中，最為高挑健碩的。
但與大部分北蠻壯漢相比，仍有一些差距。
“你們可聽過北蠻的丘林部？”衛雲嵐忽然開口問。
“衛姑娘是說，曾經送了質子入京的丘林部？”鄒雲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