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言和莫小汐靠在欄杆上，數著過往的船隻，任憑它們帶來的涼風吹打。
大江大河氣勢澎湃，不似山間溪流般動靜相宜，而是始終保持著博大的氣勢、大浪拍岸。
而陳言更在意的，是麵前的鳴笛聲，和車輛、高樓帶來的燈光。
他還是更喜歡那時陪莫小汐去她爺爺奶奶那裡，所身臨其境的潺潺水聲與小昆蟲的歡呼。
這倒不是陳言在吐槽些什麼，他畢竟是在城市生活長大，自然會偏好鄉村生活許多。
畢竟這裡的一切他都早已司空見慣，“新鮮感”在哪裡都是占大分的。
人總是這樣，不一定厭舊，但一定喜新。
除非某個人忘不了記憶中的舊。
與陳言不同，莫小汐顯然對這裡環境的一切都很喜歡。
她四處打量著，看看人來人往，望向大廈高樓。
莫小汐兩隻手放在身後，時而陳言左側在左，時而在右。
找到一處好看的夜色，或是發現燈光於一瞬交織而成的風景，莫小汐就會拉著陳言，指給他看。
好看。
汐汐真的很好看。
陳言還是不會主動去關注這些風景，以前他沒那個心思，現在又沒這個功夫。
他可不像汐汐一樣，一直都元氣滿滿，感染著周邊的好友。
隻要視線中有她，就已經心滿意足，占據了他全部的心神了。
就像陳言的心一樣，隻有莫小汐，全都是莫小汐。
在江邊欄杆處，時間飛快的偷跑著，陳言和莫小汐貪婪的享受著這樣的夜晚。
有時候一輛船隻航過，莫小汐會叫陳言幫她看一下，然後給自己加油打氣，倒數著三二一，開始和江上的大船賽跑。
她會飛快的跑出一段距離，然後看一眼船的位置。
確認自己超出那艘船一大段之後，莫小汐就會噠噠地跑回陳言身邊，聽學長誇一句“汐汐真棒”。
不知過了多久。
“學長學長，我們去上麵看一看叭！”
莫小汐找到了上橋的樓梯，快步走過去，轉過身來呼喊著陳言。
這幾個月，他們兩個當然出來過好多次。
在外麵的時候，莫小汐總是充滿活力，會在陳言前麵蹦蹦跳跳。
陳言就會像現在這樣，在後麵跟著、看著
看著前方的高馬尾隨心而動，撥動著他的青春。
他慢條斯理的走著，卻總能跟上莫小汐的腳步。
從橋下欄杆處，再上大橋上去，這段路程並不算近，需要繞一下。
頗有種後撤一段距離，準備蓄力衝出去的感覺。
事實上這裡是有電梯的，就在江邊、欄杆邊上不遠處。
但陳言從沒有見過、或是聽過誰坐過這裡的電梯。
這說明它本就不是開放使用的，至少這些年來是這樣。
走過一條左拐右拐的路，沒多久就到了大公路上，又用了幾分鐘走上大橋。
“哇——！！”
莫小汐站在橋上，審視著下麵，那不久前他們所處的位置。
她本想說一句“哇！好漂亮！”，結果剛一張嘴，就被一陣強風給拉長了音。
長江真的好寬，即使站在橋上，也還是隻能窺見它的一側。
但已經足夠壯闊，足夠動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