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朝絹帛可以直接當錢使用,也可以用來製作衣裳,但宮規森嚴,拿來賞賜宮人,宮人輕易不能穿拿來穿。
因此,比起絹帛,宮人還是更喜歡無跡可查,方便攜帶的金子。
聞靜檀非要選擇運送絹帛出去賣,就是以防萬一事敗,可以拿這兩個借口來說事。
她繼續哽咽道
“妾身在宮中攢下的錢本就不多,平日裡他們還喜歡跟妾身借錢,妾身如今冊封為主子,又怎麼好意思開口讓他們還錢,妾身無能,才會出此下策。”
“陛下,妾身真的知道錯了,妾身往後再也不敢了。”
聞靜檀的眼淚越掉越凶,拖著跪地的雙膝跪行到蕭曜跟前,小心翼翼地扯著他的衣擺,“陛下,您不要不理妾身。”
小東西仰著腦袋,梨花帶雨的小臉上滿是無助顫栗的神色。
他輕歎一聲,怎的這般膽小,他都沒說兩句,瞧把她嚇得。
“起來。”蕭曜伸手將她拉起來,“你缺錢為何不與朕說?”
她無母族幫襯,又是宮婢出身,宮中打點處處離不開錢,是他疏忽了。
“陛下待妾身極好極好的,陛下憂國憂民,最近還為皇嗣擔憂,妾身哪能再讓陛下添堵。”
聞靜檀勾著他的手,怯怯地開口,“陛下,您彆生妾身的氣,您彆不理妾身好不好?妾身怕……”
蕭曜手臂微微一用力,將人扯入懷中,讓她坐在腿上,抬手擦去她滿臉的淚痕,沒好氣道“朕何時不理你了?張口就汙蔑朕。”
“有的,陛下方才進來不理妾身,妾身可嚇壞了。”聞靜檀好不容易止住的淚珠,又搖搖欲墜,要哭不哭的模樣,真真可憐。
蕭曜這才明白,她方才為何那般的委屈。
合著,是因為覺得自個態度冷淡了,不理她了,接受不了這落差,便覺得委屈?
到底是她年幼,還是孩子心性。
聞靜檀在他懷裡拱了拱,撅著小嘴,嗓音軟軟地撒嬌,“既然陛下也知曉了妾身的窘境,陛下能不能賞點錢給妾身花花?”
蕭曜輕笑一聲,無奈地覷了她一眼,吩咐道“林德,去庫房拿一百兩黃金給你麗主子送過來。”
“陛下~能不能再多給妾身一百兩,妾身方才跟德妃姐姐借了三十兩,您隻給一百兩,妾身還回去三十兩,隻剩七十兩了。”
“那攏共不是才一百三十兩嗎?”蕭曜挑眉笑道。
“陛下既然都賞賜了,不如湊個整數,好事成雙?”聞靜檀眼睛欣喜的亮了亮,似乎覺得自個的提議非常好。
她急缺錢幫襯父兄,自然是越多越好。
但此事她不能對陛下明說!
宣勇侯府的罪是陛下判的,在陛下沒有特赦前,若讓陛下知曉她偷偷接濟父兄,陛下會怎麼想?
陛下難道會信她聞靜檀,真的對他一點怨言都沒有嗎?
蕭曜嫌棄地嘖了一聲,這小東西,慣是會得寸進尺。
他睨了眼紋絲不動的林德,“還愣著做什麼,沒聽到你麗主子說要兩百兩?”
“欸,奴婢立馬去辦。”林德響亮應聲,顛顛兒地退下去了。
這麗主子可真不一樣,彆人都是磨著陛下要稀罕寶物,她隻會磨陛下要金子,還帶討價還價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