聞靜檀牽起男人的大掌貼在平坦的小腹上,泣不成聲道
“陛下,妾身身為聞家女,父親獲罪,妾身被人輕視唾棄不要緊,可孩子也是陛下的孩子,它不該因生母出身低賤,而受儘非議,受儘白眼。”
女子在他懷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,滾燙的淚水淌濕了他的衣襟,仿佛順著衣裳滲入皮膚、心臟,以致讓他覺得胸口處被滾燙淚水灼疼得厲害,心臟也有種難言的酸脹。
蕭曜思緒繁雜,不知是想到她一路艱難地走到他身邊,還是想到她的陪伴,亦或是想到她腹中的胎兒。
他輕歎一聲,取了塊錦帕,抬起懷中滿是淚痕的臉頰,動作輕柔地替她擦拭臉頰,溫聲道
“莫要哭了,廖奉禦說你不能思慮過重。”
“陛下——”
“你如今最要緊的是好好養胎,否則,朕拿你父親試問。”
聞靜檀愣愣地看著他,“嗯?”
幾息後,她腦海中浮現一個大膽的猜測,“您,您同意重審案子了?”
“朕再不答應,麗美人都要把朕的皇宮哭塌了。”
聞靜檀破涕為笑,雙手摟著男人的頸脖,軟軟糯糯地撒嬌
“妾身就知道,陛下待妾身最好了。”
女子蒼白的小臉上蕩著歡暢的笑容,與方才哭得慘兮兮的模樣判若兩人。
“嗬,朕如你的意就是待你最好,朕不如你的意,就是讓你們母子倆受儘委屈。”
蕭曜額角隱隱泛痛,這小東西,脾氣倒是愈發磨人了,為達目的,各種軟磨硬泡……
“才不是,陛下一直待妾身很好的,妾身可都記著呢。”聞靜檀臉頰親昵地蹭了蹭男人的俊臉,紅唇在他嘴角流連。
“陛下放心,妾身一定會好好養胎,生個白白胖胖的孩子。”
“朕可都記著。”
“陛下,妾身昨兒餓得睡不著,您上來陪妾身睡會兒可好?”聞靜檀搖著他的手臂撒嬌。
“可要用膳再睡?”
“吃不下,妾身困。”聞靜檀可憐兮兮回道。
“那先睡會兒罷。”蕭曜沒拒絕她,褪了外衣,陪她睡了會,又陪她用過午膳方離開青鸞殿。
回到禦書房詢問林德,伺候的嬤嬤可挑好了。
林德恭敬遞上一張寫有三四個人名的嬤嬤。
蕭曜掃了一眼紙張上的人名,隨口道“讓徐嬤嬤過去照顧她罷。”
徐嬤嬤是東宮舊人,是照顧蕭曜長大的嬤嬤之一,忠心耿耿。
林德恭敬應聲,剛要退下,蕭曜及時叫住他,“你去景壽宮一趟,將此事稟報太後。”
“奴婢遵旨。”林德明白,陛下是想借太後之手,將徐嬤嬤送到青鸞殿伺候。
也是,陛下又是給青鸞殿賞賜禦前大宮女,又是重審案件,再賞賜東宮舊仆,確實是太過紮眼了。
翌日早朝,又有彆的官員啟奏,重審三年前懷州河堤貪汙案,不等其他官員站出來反對,蕭曜當場表示此案疑點重重,特命三司重審此案。
反對此案的官員還想據理力爭,被蕭曜一錘定音,無爭取的餘地。
退朝後,蕭曜傳大理寺卿曾大人,禦史中丞薑承良,刑部尚書洪大人於禦書房視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