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禹川握住方向盤的力道,幾乎能把它給捏碎。
他的聲音喑啞,極為克製,卻仍是透出了怒意。
“沈瑤初,你到底什麼意思?孩子還沒生下來,就在做這些打算?”
“嗯。”沈瑤初仍是那副不鹹不淡的模樣:“我們之間一開始就是一個錯誤,想要糾正錯誤,才是最應該做的事情,不是嗎?”
高禹川深吸一口氣,看了右邊後視鏡一眼,確認後方沒有來車,他方向盤一擰,刹車一踩,將車停在路邊。
高禹川眼底是黑壓壓的冷戾,臉上情緒像是翻動的波浪,十分洶湧。
“沈瑤初,你認真的?”
“當然。”
高禹川看著沈瑤初那張比平日裡還要豔麗、吸睛幾分的臉,腦子裡全是她最近的變化。
他努力地想要平複她因為懷孕而不穩定的情緒,帶她出來介紹給他的朋友讓她更有安全感,她卻一直蟄伏等待,就為了這一刻的背刺。
高禹川隻覺得自己丟臉至極,做的一切都隻讓她看了笑話。
“沈瑤初,你能不能不要總是受害者的樣子,最初,我們難道不是你情我願?我強迫過你嗎?”
耳邊是高禹川沉重的呼吸,他的背脊起伏著,似乎是極力隱忍著亟待爆發的怒火。
而他說的話,也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刃,將沈瑤初穿刺、再刺。
所謂的你情我願,不就是在說她在上趕著,她都是自找的?
他就差直接說最初是她犯賤了。
沈瑤初那張精致小巧的臉上,有一種如幽靜深潭般的寧靜,那微亮的眸子輕輕眨了眨,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:“是,都是我自願的。”
“那你為什麼要要這樣?!”
高禹川不理解,他們孩子也有了,婚也結了,他也和慕以安劃清界限了,也把她帶給朋友了。這一切做得還不夠?她還想要怎麼樣?
“因為我現在不願意了,可以嗎?”
沈瑤初清冷又疏離的話讓高禹川再也接受不了。
他抬手打開車子的安全鎖:“隨便你。”
一副放她自由,任她去的意思。
沈瑤初不再遲疑,解開安全帶拉開車門,下了車。
她背對著高禹川的車,連頓也沒頓一下,抬腳就往反方向走。
沈瑤初緊緊地抓著自己的包,生怕自己回頭去看。
可走了一會兒,沈瑤初終於還是忍不住回了頭,而高禹川的車已然徐徐前行。
沈瑤初自嘲地冷笑一聲。
她還怕他抓她回去不成?人家早都開車走了。
沈瑤初抬手撫了撫自己的肚子,未來隻有她和孩子的路,一定也要堅強地好好走下去。
……
ktv包廂,頭頂是深邃神秘的星空頂,彩燈四射,在忽明忽暗的燈光裡顯得格外紙醉金迷。
空氣中彌漫著酒精和尼古丁的味道,將慕以安心中的壓抑和憤怒全都喚醒,急需釋放。
慕以安一杯杯地灌著酒,大家從未見過開朗的她痛苦成這樣,紛紛開始安撫。
“小安啊,你彆難過了,那高禹川不就是家裡有幾個臭錢嗎?眼光差成那樣,你離開他是為了凸顯你更好的價值,怕什麼?”
“就是,你看他沒了你,後麵找的那是什麼東西?你為了他傷心難過值得嗎?”
“你現在就隻是因為一時間接受不了,等你想通了,就會發現都是好事!”
慕以安聽著他們的話,心臟像是被撕裂一般。
他寧願要沈瑤初,都不要她……
想到這裡,慕以安再也忍受不了,痛苦地起身,想要去洗手間發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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