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米花町的時候，殷玖的嘴裡已經叼上了剛剛路過實驗室順出來的血包，坐在琴酒的車上，他慢條斯理的撥通了安室透的電話。
“喂，經紀人先生，你吃過早飯了嗎？”
“還沒，剛健完身。”安室透看了眼時鐘，才堪堪八點四十。
這孩子不是參加同學聚會去了？
這個時間點散夥著實早的有些不太對勁。
安室透心底正琢磨著，就聽耳麥那邊的少年音含糊，像嘴裡一邊在喝著什麼，“那正好，我現在正在吃早餐，一會兒要不要給你捎過去一份。”
“好啊，那多謝了。”安室透沒有急著拒絕，要拉近人與人之間的方式有很多，適當的允許對方幫助就是一種。
安室透打著這樣的主意，殷玖也想的差不多。
掛斷電話，他熟練的從後座扒拉出一張地圖，順著上次的標記，在後麵打了個圈圈。
“我們先去早餐店吃個飯，然後給波本帶一點如何？就去這家！”
伏特加已經對殷玖生喝血包的行為習以為常，不過他本來以為殷玖和波本的關係會是劍拔弩張，互相試探，演技飆滿的狀態，沒想到今天一見，兩人看起來相處的還不錯？
“波本他平時的人設是個陽光大男孩，”殷玖整個人靠在坐墊上，看向外麵逐漸變得熱烈的陽光，表情柔和，“我很喜歡這種性格。”
“那你真該多看看波本做任務的樣子。”琴酒吐槽了一句，不過他立刻又想到了殷玖做任務和研究時的模樣，閉上了嘴。
也對，對於活動在明麵的這群組織成員來說，有著兩套麵孔並不少見。
有多套麵孔的也有很多。
甚至有些還能割裂出多重情感，套上不同馬甲的時候，對同一個人釋放出截然相反的情緒來。
琴酒眼瞅著殷玖，他並不希望這種精分會發生在自己要監護的小屁孩身上，忍不住又多提醒了一句，“波本暫時還不值得信任，你最好少投入點感情。”
“知道，畢竟同事一場表麵功夫還是得維持好。”殷玖看了一會兒外麵的陽光，覺得眼睛有點累，懨懨的往座位中間挪了挪，“而且這不是皮斯克這段時間會接手你的監護權嗎？下午我會帶上波本去見對方，隻要他們其中任何一方是老鼠，那麼發現了什麼的老鼠們必然會追咬著對方不放吧。到時候琴酒你的活兒就來了。”
“。。。。”
琴酒沒有回話，算是默認了殷玖的做法。
組織裡這種互相試探的事並不少見，殷玖作為核心成員，隻要不是做的太過出格，上麵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。
隻有伏特加微微側目，默不作聲的觀察了殷玖的表情良久。
就憑剛剛格蘭菲迪和波本的對話，伏特加是真看不出殷玖打的這種主意。
這孩子好像不是表麵上看起來的那麼純良。
伏特加的心底裡暗暗警惕，他平時也經常接受格蘭菲迪的小零食和邀約，該不會這也是試探吧？
貌似有傳聞，格蘭菲迪是組織專門負責檢查老鼠的成員，有隨意處置代號成員去留的權利。
所以幾乎每一個知道格蘭菲迪身份的成員，要麼是成為心腹，要麼就是死。
雖然說格蘭菲迪現在同時肩負著研究組和調查組的任務，但如果對方的母親原本也負責這一塊領域的話。。。
伏特加抬起頭想看看殷玖的臉，卻猛的在後視鏡裡對上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睛。
“。。。。”
思路中斷，伏特加再次開口的時候帶上了一絲微不可察的謹慎，“那萬一接觸的過程中發現他們都是老鼠，你的身份豈不是很有可能直接暴露出去。”
“這種可能性很小，”殷玖雙手搭在肚子上，慢慢分析，“皮斯克是組織元老，以他的年齡和在組織地位，他沒有動機背叛組織。而且曾經皮斯克乾過不少缺德又出格的事，我想即便是他背叛了，恐怕也沒有什麼組織可以在國際上一力擔下他所有罪責。”
“而且至今以我的觀察來看，他的行為並沒有背叛的苗頭，中規中矩，對任務也算得上積極。”
“也就是隻有波本比較可疑而已。”
“可你不是讓大哥保密你在皮斯克那邊的身份嗎？”伏特加見前麵亮了紅燈，把車的速度放慢了些。
“隻有先騙過自己人，才能騙過敵人嘛。”殷玖眨眨眼，再次調出了波本的信息，“隱瞞皮斯克的主要目的還是為了瞞過波本或者其他人，你想如果皮斯克的身份不小心暴露，那麼即使波本不是叛徒，對於很多其他調查組織的人來說，我就會立刻成為下一個重點調查對象。”
“這種時候他們如果發現皮斯克對我完全就是防備，迫害以及算計的態度，你猜他們會如何？”
“會把你保護起來，並且當做同伴。”琴酒比伏特加反應的要快很多，聽殷玖這麼一說，立刻露出了興味的笑容。
“對，到時候誰是敵誰是友，就會變得明朗起來。”殷玖也勾起了唇角，露出一個純良無害的笑容來，“而且波本那邊始終讓我有些在意，波本的整個成長經曆其實都有跡可循，尤其是他的打工經驗豐富，這也導致了他每一段時期幾乎都能找到不同且相對應的證人來查證，但也恰恰是這樣，才顯得另一段經曆很不合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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殷玖的手指向波本進入組織前空白的那兩年時間，“彙報上說的是這兩年是因為和人打架鬥毆，導致惹上了一些麻煩，一直處於隱匿狀態，但我更傾向於其他的可能。”
“如果不是天大的仇怨，能單純的追殺一人，且持續兩年的組織其實並不常見，而且其財力和實力也不可能是籍籍無名。但我似乎沒有聽說波本在加入組織後和另一個黑幫團夥出現過矛盾，如果對方真的是一個能持續追逐獵物兩年的大組織，沒道理就因為聽聞波本加入我們組織，就直接放棄了目標。”
“這是他最大的破綻，我想琴酒你也是這樣認為的。”
“沒錯。”琴酒點點頭，徹底來了點興致，就聽到殷玖的話鋒突然一轉。
“不過，也沒有證據證明他這兩年是去做了什麼臥底培訓，也有可能是去監獄服刑了嘛。”
“畢竟組織對不同背景的新成員，培養嚴苛程度也會大不相同，如果是因為這個原因隱瞞，以波本現在的地位，即使暴露出來，那大概率最後也隻會被高高舉起又輕輕放下。”
殷玖顯然已經完全摸清了組織的一係列賞罰機製，“而我們想證實這幾年前的一段空白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，與其在上麵死磕，不如由我親自給他創造機會。”
“可是這樣你不是很冒險？”伏特加插了一句，他還是覺得格蘭菲迪這樣有些激進，太過於冒險。
“冒險的當然不會是我，”殷玖坐在後麵突然笑了，他將雙手放到了伏特加的坐墊背後，“冒險的可是皮斯克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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