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到答案,沈素欽挪開腳,冷道:“你最好祈禱她沒事。”
他快步走出巷子。
沈素欽本想自己去找,但這時候,一輛車停在他麵前,車窗降下,露出偷拍樓藏月的口罩男的臉:“我去。人在哪裡?”
沈素欽知道學術有專攻的道理,找人這種事,口罩男更在行,所以直接說:“東邊樹林。我跟你一起去。”
他拉開車門要上車,口罩男說:“不用,你等我們消息。”
然後飛馳而去。
沈素欽眯起眼。
我們?們?
他和誰?
他聽到腳步聲,轉頭,是那個司機走了出來,看到他還在,畏懼地後退。
沈素欽沒打算再對他走什麼,拿出眼鏡重新戴上,尾指勾了一下眼鏡鏈。
他看著,又恢複往日那位,人畜無害的沈教授。
……
口罩男一邊開車朝東邊樹林飛馳,一邊說。
“那片樹林我知道,是用來防澇固土和抵禦風沙,林業局每年都要花很多錢養護,用的都是營養土,住在周邊的村民卻經常去偷挖,還有偷砍樹的,特彆混亂。”
車上不止他一個人。
副座還有一個身份是助理的女人。
女助理皺眉:“你是說,有村民會去挖土砍樹?”
“對,屢禁不止,他們經常趁晚上偷挖。”
女助理抿緊了唇,能做出這種事的,肯定都是些文化程度很低的村民。
這樣的一群男人,大半夜去乾壞事,卻在樹林裡遇到一個落單的漂亮女人……
往後的事,她都不敢想下去。
“開快點。”
女助理愣了一下,才意識到這三個字是從後座傳來的。
是的。
後座還有一個人。
——男人。
女助理下意識往後看,車輛剛好開進隧道,男人的臉隱沒於黑暗,看不清楚。
於是就隻能模糊看到,他放在膝蓋上的手,有一下沒一下地轉著一個打火機。
打火機通體銀白色,沒有任何圖案裝飾,不是名牌,也談不上什麼設計感,就是一個普通的,老式的,轉輪打火機。
非要說哪裡特彆,大概就是底部嵌了一顆橙色的寶石,如落日熔金。
這個打火機與他身份很不相配,但他就是帶在身邊多年,一日都不曾離身。
車輛開出隧道,口罩男看了看左右車道,沒有車,便一踩油門,直接超速,疾馳到了東邊樹林。
樹林裡草木密集,擋住車輛前行的路,他們隻能棄車步行。
女助理叫桑杉,皮衣皮褲,一雙短靴,一頭短發,非常乾練,和口罩男同步從車門邊的置物槽裡拿出應急電筒,快速裝上電池,齊齊舉起電筒,照進樹林。
她回頭對男人說:“老板,我跟池南去找她就行,您在車上等我們。”
尾音還未完全落下,男人已經從她身邊過去,接了她手裡的應急電筒,先一步進了樹林。
口罩男——池南,聳了聳肩,收起表情,也隨後進了樹林,護在老板身旁。
樹林太黑太暗太曲折,燈光都用來照路,吝嗇分一點給人,男人的臉始終在黑暗裡。
他腳步很快,不斷跟毫無規律、野蠻生長的樹木擦身而過,大衣衣擺掃過地上的灌木叢,布料被劃破也沒在意。
桑杉差點追不上他,隻覺得老板現在跟平時對什麼都處變不驚、不動如山的模樣,大相徑庭。
但也難怪,畢竟,那可是樓藏月。
男人長腿跨過一道小溝,想起的是他出國前,樓藏月說的話——你這次走了,我就不會再追了。
一陣夜風從他心口穿過,空蕩刺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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