樓藏月眉頭輕微皺了起來,好像做夢了,嘴唇蠕動,喃喃地說著什麼話?
聞延舟低下頭聽。
“……為什麼就是,不肯放過我……”
聞延舟的眼眸陡然變得深諳。
樓藏月含糊地重複這句話,她真的不懂。
最開始是白柚,然後是蘇蘇,現在是聶連意,他身邊的女人多如過江之鯽,他對每一個都很特殊,對每一個都有情,所以他為什麼,就是不能,真的放過她?
每當她以為,他終於要跟她劃清界限,他就又來招惹她,反反複複,若即若離,讓她的心也跟著起起伏伏,安寧不了。
聞延舟將她的被子往上提一點,蓋到她的下巴,順勢撫平被子,手掌一路往下,直到她腹部的位置才停下。
隔著厚厚的被褥,他的手也沒有用力,但樓藏月的身體一僵。
聞延舟嗓音低沉:“你讓我,怎麼才能放過你?”
“……”樓藏月眼睫輕輕顫了一下,眼尾滾落一顆淚珠。
樓藏月這一覺睡得很沉,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七點多。
這是一間雙人病房,她跟隔壁床中間拉了一道簾子隔開,但還是能聽到那邊的病人家屬噓寒問暖的聲音,而她這邊,安安靜靜。
聞延舟已經走了。
不知道什麼時候走的,大概是昨晚。
樓藏月也沒敢想聞總會屈尊降貴在醫院陪床。
西城的冬天清冷,窗戶開了一條縫,晨風輕輕地吹進來,她的床靠窗,有些涼,她不禁往被子裡縮了縮。
樓藏月感覺頭還有點暈,身上則是高燒退去後的肌肉酸疼。
她估算了一下時間,沈徊欽應該已經起床了,便拿了手機,打去電話。
果然沒一會兒他就接了。
樓藏月咳嗽了一下,說:“沈總,賀家的事,我昨晚已經處理好了。”
“嗯,怎麼回事?”
樓藏月一五一十稟報,當然,省略了在賀家遇到聞延舟和聶連意的事。
“就是這樣,都是誤會。”
沈徊欽:“是誤會就好,我們跟賀氏,明年第一季度還要續約,彆因為這種事鬨得不愉快。”
樓藏月聲音有些悶:“是,我明白,我會處理好。”
沈徊欽挑眉:“聽你咳嗽了好幾句,身體不舒服?”
樓藏月沙啞道:“昨晚發燒了。”
“那你今天就休息吧。”
“不用的,我上午輸完液就可以出院,您下午和誠豐有一個線上會議,我會提前到公司做準備。”
也就是請假一上午。
樓藏月這種有能力不驕矜,知進退懂分寸,從不會因為私事而耽誤工作的員工,就是老板最喜歡的。
沈徊欽說了好,掛了電話。
然後抬眼,看向餐桌對麵的四弟。
他端起咖啡,抿了一口,一邊吃早餐一邊道:“樓秘書發燒了,在醫院輸液,你要不要過去看看?”
沈素欽頓了一下,但是搖頭。
“她工作的時候,雖然拚一些,但還是要自己的身體的,既然她說下午可以上班,那應該沒什麼大礙,我就不去打擾她了,免得再給她徒增困擾。”
這個態度……沈徊欽一猜就中:“你跟樓秘書告白了?她拒絕你?”否則他不會是這副怕打擾人家的樣子。
沈徊欽還是了解這個弟弟的,性格周全又體恤,不是告白不成功就跟對方老死不相往來,主動拉開距離,是不想對方看到自己不自在。
沈素欽沒說話,垂眸繼續喝粥。
沒否認就是承認。
沈徊欽微微皺眉:“你是因為樓秘書拒絕你,所以才要去京城工作?”
沈素欽:“我去京城,是為了提升自己,跟彆人沒關係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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