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要是聞延舟真的對聶連意言聽計從,聶連意應該打從心底自信才對,何必總是跑到她麵前,明示暗示、炫耀招搖她跟聞延舟的關係?
所以,她是又被聶小姐“演”了?
樓藏月氣極反而想笑,花招怎麼能這麼多?
聞延舟冷冷淡淡:“想明白了?”
樓藏月覺得他這個語氣,有點像,“知道冤枉我了吧”……
她看了看,看到一壺茶,這種私菜館,味道不錯,但不是五星級餐廳,服務沒那麼周到,茶要自己倒的。
她便起身,拎起茶壺,往聞延舟的杯子裡倒茶:“那我敬聞總一杯,謝聞總的仗義執言。”
聞延舟不滿:“就這樣?”
樓藏月麵不改色:“我是從聞總手下出來的,聞總比誰都清楚我的能力,知道就算靠我自己,也能從賀家莊的事情,還有今晚的事情中脫身,饒是如此,還是仗義執言,我除了謝謝,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。”
聞延舟也要被她氣笑了。
這句話的意思不就是說,就算沒他幫她,她也能解決這些事,他幫她是多此一舉,怎麼好意思跟她討謝?
他靠在椅背上:“你不是說,我比不了沈教授,不會無條件幫你,我既然幫了你,就是有條件。”
樓藏月從善如流:“我發燒那天神誌不清亂說話,聞總不要往心裡去。”
聞延舟:“我要是一定要往心裡去呢?”
服務生剛好上菜,第一道居然是豬心肺湯,樓藏月差點壓不住揚起的嘴角,親自幫他盛了一碗。
“聞總這兩天沒睡好,這道湯有安神助眠的功效,您多喝兩碗。”
“……”聞延舟的目光先是落在湯上,而後抬起來看她,豬心豬肺?
他看她是挺狼心狗肺。
不過這個女人,好像因為這個微妙的巧合很忍俊不禁,但又不敢真笑出來,眼尾彎彎的,有些狡黠。
已經很久,沒有看到她在他麵前笑了。
對著他的時候,不是恨得要命就是氣得要命,拒人千裡之外,這幾次他沒逼她,她也沒像之前那麼排斥他。
樓藏月拿起勺子遞給他,聞延舟輕哼了一聲,接過勺子。
樓藏月看到何清來了,招呼道:“何秘書,坐下一起吃。”
何清微笑說好,坐下。
餐桌上多了一個外人,聞延舟想跟她聊私事也不好聊,後麵全程沒說話。
私菜館開在江邊長廊,他們吃完飯出來,已經是11點多,都沒什麼人了。
樓藏月本想上車,但被聞延舟抓住手臂:“散步,消食。”
樓藏月客客氣氣:“聞總,已經很晚了,我明天還要上班。”
聞延舟稍微用了點兒力,就將她拽著走:“吃完飯就睡覺,不怕胃下垂?”
“聞總現在懂得真多。”樓藏月掙回自己的手,但也被迫跟他一起沿著江邊散步。
聞延舟一襲長風衣,夜風撩起他的衣袂,淡淡地回頭看她,影子在地上被路燈拉得很長,剛好覆蓋到她:“你是在跟我陰陽怪氣,還是在跟我打情罵俏?”
“……”他學柳厭的油嘴滑舌,還沒學夠嗎?
樓藏月選擇不接話。
夜裡本就風大,何況是在江邊,一陣一陣的,帶著濕潤的寒氣,樓藏月雖然也穿了外套,但還是覺得冷,雙手藏在口袋裡,想問他還要散步到什麼時候?
聞延舟就將他那雙黑色的皮手套丟給她。
樓藏月冷得牙齒打顫,將手套戴上。
他的手比她大,穿上很寬鬆,不過裡麵夾著的絨毛,還是熨帖著她的皮膚,上麵似乎還殘留他的體溫,就像被他的大掌握住一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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