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看向二姨太,沒跟她掰扯什麼繼承不繼承:“剛才的問題,你還沒有回答我,‘庶母’,是什麼意思?”
二姨太沒想到她會突然把話題調轉回去,一時間沒反應過來。
黎星若也不等她回應,自顧自拿出手機,指尖在屏幕上輕點。
“哦,查到了,網上說,‘庶母’在古代是妾的意思,還說,妾是奴婢,奴婢在現代就是傭人的意思吧,那我懂了,麻煩幫我盛碗湯,謝謝。”
她竟然敢把她當下人使喚!她從來沒受過這種羞辱:“你!”
黎星若放下手機,看著她:“既然你好奇,那我就告訴你,黎家我說了就算,以後庶母還有什麼好奇,可以直接來問我,不用去‘聽說’。”
二姨太咬住下唇,扭頭看向葉父,卻發現他隻是沉默地坐著,沒有任何幫她的意思。
“還有,這個。”
黎星若將手機屏幕轉向二姨太,上麵顯示著法律條例,“庶母認字嗎?我念給你聽吧——造謠,即故意編造,並傳播虛假信息,是一種不道德且可能違法的行為,《刑法》規定,造謠誹謗他人,損害他人名譽,既構成誹謗罪。”
“當然了,你隻是‘聽說’一些事,還沒到造謠的程度,我隻是提前告訴你,讓你心裡有數,免得口無遮攔禍從口出,死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死。”
咒她的孩子,她是挺找死。
二姨太憋了半天,也隻能回一句:“我當然認字!”
黎星若淡淡一笑:“那是我誤會了,我以為你開口‘庶母’閉口‘姨太’,一副還活在兩百年前的大清的樣子,不認識簡體中文,才要給你念。”
“……”二姨太的臉色由紅轉青,半天說不出話。
葉母揚眉吐氣,葉赫然也靠回椅背上,嘴角輕彎,論打嘴炮,誰會是律師的對手?
二姨太顏麵儘失,坐不下去,起身要走,但又被黎星若叫住:“庶母,你還沒有幫我盛湯。”
葉父終於開口,聲音平靜而權威:“阿舒,給星若盛一碗。”
葉父沒開口之前怎麼都行,他開口了,二姨太再不情願也不得不聽,她幾乎要咬碎牙齒:“……是。”
黎星若看了葉父一眼,隻覺得,這個一直沒開口,一開口就裁判的男人,才是真正的毒瘤。
放任妻妾兒女爭鬥,他穩坐釣魚台,等到塵埃落定了,再出來“主持公道”,葉家會這麼亂,他是罪魁禍首,萬惡之源。
·
吃完飯,黎星若和葉赫然沒再在葉家多呆,借口有事先走了。
葉家彆墅前的大道兩邊種滿了高大的梧桐樹,車子從油柏路上行駛而過,陽光透過枝葉縫隙灑在車身上,形成斑駁的光影。
葉赫然單手握著方向盤,心情特彆好:“你不是說不來嗎?”
黎星若沒撒謊,她確實是在律所見完客戶,看時間還早,所以才來的葉家,至於來葉家的原因,她抿唇:“早上的小米粥,是我誤會你了。”
葉赫然看了她一眼,他家小姑姑就是這樣的性格,是她的錯,她也不怕承認。
葉赫然勾起嘴角:“所以你是來道歉的?”
黎星若麵無表情:“你敢受我的道歉嗎?”
葉赫然悶聲笑起:“不敢不敢。”他認錯還來不及。
黎星若沒有開玩笑的心情,從包裡拿了一顆酸梅糖含進嘴裡,舌尖將糖碾來碾去,酸味彌漫。
她扭頭去看窗外,大樹不斷掠過,春天過去夏天近了,樹枝也煥了新葉,一片綠意瑩然。
玻璃上倒影出葉赫然的側臉,從高挺的鼻梁到揚起的嘴角,少年意氣風發,她哢嚓一下,把硬糖咬成兩瓣,氣不順,都不知道他怎麼還笑得出來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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