聞延舟穿著墨綠色的睡衣。
雖然是很尋常的家居服款式,純棉長袖,開襟款式,但他這會兒側躺著,一隻手支著腦袋,領口因為重力下垂,露出一片鎖骨。
以及鎖骨上很明顯的牙印。
這是誰咬的毫無疑問,樓藏月甚至能想起咬下這一口時,她是什麼姿勢什麼感覺。
“……”
樓藏月的表情很說不上來,聞延舟眸光一動,不確定地問:“你忘了昨晚的事?”
“……我沒有健忘症。”
樓藏月收回目光,想坐起來,但一動,就感覺後腰和大腿,又酸又疼。
比她在經期負重爬山還難受。
她忍不住吸了口涼氣。
聞延舟旋即坐起來,托住她的後腰,幫她坐好了,又抓了一個枕頭,墊在她的後腰:“這樣好點嗎?”
嗓音又輕又低又體貼。
樓藏月身體不舒服,臉色就不好看:“知道的是說你這幾年沒女人,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這輩子都沒碰過女人。”跟瘋了似的。
聞延舟沒想到自己還能這麼挨罵,不禁莞爾。
但很識相,沒在這時候說什麼話故意撩她火。
一邊幫她按揉後腰,一邊好聲好氣地解釋:“你穿來的衣服,傭人收去手洗,還沒送回,我讓何清給你送一套,她還沒到,浴室有洗漱用品,你先收拾一下,然後下樓吃飯。”
他這麼逆來順受,樓藏月有脾氣也發不出,乾脆沉默,眼尾瞥見鋪得亂七八糟的床單,眼睫閃了一下。
這不是原來那一張。
原來那一張,昨晚濕透了不能再睡人,聞延舟抱她出浴室後,將她暫時放在沙發,自己從櫃子裡拿了床單。
養尊處優的大少爺不會做家務,鋪得並不平整,以至於,雖然換了一張,但現在的床單,也還是給人一種糜亂的既視感。
樓藏月:“……”
她昨晚就應該去睡鴨。
養尊處優的大少爺也不會按摩,就是憑感覺在她的腰上按揉,力道不輕不重,冷不丁的捏到樓藏月癢癢肉,她本能地彎腰避開。
聞延舟似乎也在回想昨晚,走神了,以為她是“斷了”,下意識摟住她的腰拽過來,樓藏月就被他箍到了懷裡,半躺在他臂彎。
樓藏月茫然地抬起頭,聞延舟疑惑地低下頭,兩人一高一低,四目相對,半天都沒說話。
很有種,說不上來的尷尬。
樓藏月腦海裡冷不丁滾過一連串奇奇怪怪的標題——醉酒睡了仇敵後……醉酒睡了前任後……醉酒睡了鰥夫後……
……神經。
煩死這種莫名其妙的氣氛了,樓藏月乾脆狠狠瞪了一眼聞延舟。
聞延舟舉起雙手,表示投降,表示道歉,表示不會再動了。
但樓藏月沒有錯過他眼睛裡壓著的一點笑意。
小人得誌……樓藏月麵無表情地指著門,滾。
聞延舟聽話的:“我去把早餐加熱,你好了下樓。”
樓藏月沒回他的話。
聞延舟下床,出門。
她就感覺他的背影,都比平時都挺拔,整個人神清氣爽。
低聲咒罵一句,樓藏月掀開被子。
她現在身上穿的也是聞延舟的睡袍,黑色的真絲,柔滑的麵料貼著她的身體,沒什麼存在感。
她下了地,雙腿適應了一下,才走進浴室。
她感覺得出,聞延舟昨晚有幫她清洗身體,但她還是自己再洗一遍,淋浴能讓腦子清醒一些。
洗完果然自然多了,她裹著浴巾走出浴室,想到聞延舟的衣櫃裡重新找件睡袍換上。
剛解開浴巾,房門就被推開,聞延舟出現:“你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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