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春雨堂裡隻有徐母在。
徐同光一早吊唁過,接著便出門尋找新的住處。
陶若筠心裡明白,一直住在謝家他肯定是不樂意的。
徐母和徐同光一同住在西側廂房裡,廂房兩側又有一間睡房,他們二人便住在此地。
她走進院子,首先看見了來這邊伺候的蔓青。
“少奶奶。”
“老夫人在裡頭麼?”
“在呢。”
蔓青回完話,便將陶若筠往廂房裡頭引,徐母正坐在廂房小廳蹙眉歎息中。
“老夫人。”
陶若筠進門行了禮,徐母見了連忙起身“是筠娘吧?”
“正是呢,妾身過來瞧瞧老夫人住的可習慣。”
徐母道“老身這些年跟著犬子,他到哪裡我到哪裡,常常沒有定所,住在哪裡都是習慣的。”
陶若筠坐下道“聽說徐大人出門尋找住所去了?”
“是呀,總在府上打擾,總是不好的。”
陶若筠沒有說什麼,隻是坐下嘮了幾句家常,得知徐家在紹興是書香門第,徐同光也是進士出身。
陶若筠一時想起陳家兄妹,便好奇的多問了一句是否知道。
“陳家?”
“對,住在紹興城外永福寺附近的陳家。”
徐母思索了會兒道“是有這麼一戶人家,隻是當年他們並不住在永福寺,而是住在城裡,永福寺算是彆院了。我家老爺還在的時候,倒是有過往來,不過陳家沒落後,跟以往的親友都幾乎斷了關係,所以後來如何,我也就不得而知了。”
陶若筠聽了,也就沒再多說什麼,兩人嘮了會子才起身告辭。
從春雨堂出來,隔壁便是碧梧院,碧梧院門前一座廊橋直通春曉閣。
陶若筠從廊橋去了春曉閣,又叫丫頭去打聽謝鴻卓和趙瑾容他們可有吃飯,得知水米未進之後便著急了,扶著青荷就鑽進假山要往廳裡頭去。
今日前頭人多,有些賓客正廳站不下,便往天井裡去,天井裡站滿了後,一些男賓就去了後花園,而有些女賓則來了後院。
陶若筠扶著青荷剛紮進假山裡,便聽見前頭有人說話。
“哼,死的好,我看這謝家老大死了,剩下個毛都沒長齊的,還能撐幾天。”
“娘,人家不是京師還有個哥哥麼。”
“京師又怎樣?你相公不是也搭上了他乾爹了?我告訴你,你對女婿態度好點兒,彆惹他。納妾又怎麼樣?你是正妻,將來女婿要是不在了,你見誰不高興了,直接發賣了就是,何苦現在斤斤計較的,叫人看了笑話。”
“可他現在都不進我屋。”
“不進又怎麼樣?又沒生出孩子來。你容著他,讓著他,到時候”
陶若筠聽見前麵聲音小了些,不由自主的伸長脖子去聽,隻聽到
“讓他幫著把這邊的產業吃了,讓你娘我狠狠的出一口氣。”
“能行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