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子見慕夕芷突然清淺一笑,居然不自覺地跟著她嘴角上揚,但很快回過神來,收斂了笑意,怎麼會,她已經很多年不知道什麼是笑了。
慕夕芷感覺到了一旁女子心潮湧動,回過身看了她幾眼,然後對映月道:“這附近有家悅來客棧,你先安排她住下,我去替她找個大夫。”
“……是,公子小心。”映月對慕夕芷的命令隻有服從,但是還是忍不住擔心慕夕芷。
“放心,你們先走吧。”慕夕芷嘴角微勾回應映月道,她從那女子的眼中看見了一抹糾結和複雜,對女子道:“不用擔心,我們讓人幫你看完傷,就會離開,你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個地方先安頓下來,休息。”
女子看著慕夕芷的眼睛,那是一雙極為清淺淡漠的眸子,卻讓她無端心靜下來,她張了張嘴,用沙啞的聲音道:“謝謝……”
慕夕芷嘴角勾起的弧度更大,笑著回應她的謝意,對映月道:“去吧映月。”
映月點點頭,扶著女子先行離開。
慕夕芷站在原地看兩人走遠,這才轉身離開,卻沒有注意到,在不遠處高樓上的一雙深邃的眸子,正看著她的離開的方向,眉頭微蹙。
高大的男子敲門進了房間,見到的就是秦北夜站在窗邊,看著外麵的一處,他不敢探究,恭敬地雙手遞上一張拜帖,道:“主子,太子往府上送來拜帖一張。”
“拒。”秦北夜視線仍舊看著慕夕芷離開的方向,聲音清冷無比。
“是。”男子理所應當的點點頭,準備退下。
就在他快要退出門口時,秦北夜出聲道:“寒默……”
“是,主子!”寒默立刻恭敬道。
秦北夜看著麵前等著他示下的寒默,靜默了幾息,道:“……無事,去辦吧。”
“是。”寒默雖然疑惑,仍安靜退下。
侍衛出去,房間裡恢複了安靜,隻有桌上那精巧的香爐裡緩緩升起的煙,才讓人感覺此處帶點人間煙火氣。
……
慕夕芷去了最近的醫館,請了一個大夫過來。
大夫給女子把了脈,仔細檢查後,道:“都是一些皮外傷,不打緊,這位姑娘身體的底子很好,隻需要一些簡單的傷藥,靜養數日即可恢複,我給您開些藥方,按方抓藥即可。”
慕夕芷點點頭,對大夫道:“勞煩您了。”
老大夫拱手:“客氣了。”
“映月,”慕夕芷道:“送一下大夫。”
“是。”映月帶著老大夫出去,房間隻剩下慕夕芷和女子兩人。
慕夕芷坐在桌旁,安靜地飲著茶,女子躺在床上,看著天花板,不知道在想什麼。
不多時,映月重新進來,手上拿著一張紙,對慕夕芷道:“公子,大夫說上麵有一味藥他們醫館今日恰好已經沒有了,我需要另尋一家醫館去抓藥。”
“好。”慕夕芷點點頭:“你去吧,我在這裡等你。”
“好的公子,我去去就回。”映月得令,立刻出了門,順手把門帶上。
慕夕芷低頭喝茶,看見自己身上的男裝,手一頓,他現在可是男子扮相,“孤男寡女”在這裡,好像不是很合適。
她站起身來,對床上的女子道:“在下先去外麵等著,姑娘你暫且休息片刻。”
見床上的女子沒有反應,還是看著天花板的方向,慕夕芷便也不多說,收回視線,準備出去。
手還沒有碰上門把,女子的聲音傳來:“不必了,小姐留步。”
慕夕芷腳步一頓,轉過身來,看向床上的女子,見她看著自己的目光灼灼,嘴角微勾,掩了自己的驚訝,朝她走過去,聲音也不再做掩藏,道:“方便告訴我,你的身份嗎?”
她知道,這女子,絕對不簡單。
女子從床上掙紮著坐起來,向慕夕芷和盤托出自己的身世:“我沒有名字,代號紅,那奴契上的名字,也是奴隸販子隨便弄的,我是西紀國人,從小就是個孤兒,被人抓到殺手組織裡培養,混跡各種場合,當然,也被各種欺負,直到我的武功越來越高,沒有人敢再欺負我。
“組織裡有個不成文的規定,如果在18歲之前,沒有接過殺人的任務,就會被組織直接處決,我是女子,一直被彆人搶了機會,終於,在半年前,我即將滿18歲時,第一次接了殺人任務,
“而這個殺人任務結束後,我回到組織複命,卻無意中聽到了組織首領和他的親信的談話,才知道我的父母原來是被組織裡的人所殺,再加上他們讓我去做這次任務隻是為了讓我在任務中斃命,就算我平安出來,也會被安排好的人直接殺了。
女子說著這話,眼中閃過一抹血色:“我這才明白為何我在結束任務後會受到圍攻,但是他們沒有想到,我直接把派來解決我的人一一殺死,還回到了組織,聽見了真相,
“我母親是西紀國有名的美女,被這個殺手組織的老大覬覦,他搶人沒有成功還被我父親所傷,一怒之下,就殺了我父親,我母親殉葬而亡,而這些畜生,在我父母死後,還侮辱我父母的屍體,把我帶到組織裡認賊作父,說著這些的時候,竟然還帶著笑。
“於是,我就把那首領和他的那條走狗殺了,解決了組織裡的所有人,一把火燒了那個肮臟的地方,那個所有人都是強盜的地方。”
說完這些,女子看向慕夕芷,卻見她一雙眼睛看著自己,絲毫沒有懼怕或厭惡的樣子,心下忍不住波動,這也是她第一次,和人說了這麼多話。
慕夕芷了然,在那樣的地方下長大,難怪這女子始終是一副冰冷的樣子,和當年在組織裡的她一樣,但是……
慕夕芷問:“你為什麼這麼相信我?”
既然那些都已經是死人了,這些事情,最好就是沒有第二個人知道了。
“謝謝你救我。”女子答非所問。
慕夕芷看著她的眼睛,此刻那雙眼雖然還是冰冷,但開始有了一些溫度:“那我能知道,你的武功為什麼全失了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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