甄玉琴以前可是以欺負慕夕芷為樂的,前幾天的迎冬會更是不顧在宮裡就想要對她動手。
現在的慕夕芷可不是當年那個單蠢的慕府大小姐了,她從來就自認不是個好人,現在人家都欺負到她頭上了,她肯定是要尋機會報複回去的。
她看著雅間裡還在砸著杯子泄憤的甄綏,悄悄的掩了身形離開,甄綏是吧,我記住你了,敵人的敵人,可不就是朋友嗎?
映月站在雅間裡焦急地走來走去,終於看見一抹淺色身影進來,忙迎上去:“小姐,你怎麼去了這麼久?”
晚上的酒樓人多眼雜,映月很擔心慕夕芷再出什麼事,上次在宮裡的事情,現在讓她想起來都後怕。
“彆擔心,”慕夕芷笑著道,在桌旁坐下:“我去如廁時,剛好路過了甄綏的雅間,聽見了他在裡麵泄憤呢。”
映月問:“甄綏,是上次那個被陷害的甄家公子?”
“對。”慕夕芷淺飲一口茶,然後眉頭微微皺起,不知道是不是喝慣了宮裡的茶,現在感覺外麵酒樓的茶,確實差了一些。
她拉著一旁又站著的映月坐下:“問你個問題,這個月末是不是慕丞相和慕雨柔的生辰?”
映月點點頭:“是,小姐你問這個做什麼?”
慕雨柔比慕夕芷小半歲,慕夕芷出生在盛夏,而她在冬日的第一個月末,剛好和慕書遠同一天,這也讓慕書遠更加疼愛這個女兒。
再加上慕雨柔在十二歲時得了“秦儀國第一才女”的稱號,每年到了慕雨柔的生辰之時,就會邀請各家官宦家眷到慕府,給她慶祝生辰。
今年剛好趕上了慕丞相的四十歲生辰,慕府必定會大操大辦一番。
慕夕芷把玩著手上的杯子,嘴角勾出一抹玩味:“沒什麼,我這個做姐姐的,自然要送給她一份難忘的生辰賀禮。”
映月看著慕夕芷的笑容,心裡默默地為慕雨柔點了一支蠟,自從小姐回來之後,就像變了一個人,而現在她這個笑容,就說明馬上有人要遭殃了。
主仆兩人吃完飯,又在晚市裡逛了逛,這才翻了牆回到丞相府。
雙腳悄無聲息地落在了後花園的草地上,兩人正準備回院,慕夕芷遠遠地看見了一個貓著腰的小身影,正朝著後院的深處而去,她腳步一頓。
“小姐?”映月低聲道,順著慕夕芷的視線看過去:“那不是小公子嗎?”
慕夕芷知道慕書遠有個小兒子,名叫慕之恒,但是她並沒有見過幾次,隻知道是烏氏所生的,也是慕府唯一的男丁,隻可惜是個庶子,現在也不過才5歲,文武上看不出什麼天賦。
再加上烏氏出身不高,雖有幾分美貌,並不受寵,且生了兒子之後,臉上莫名開始長了許多黑斑,慕書遠就愈發嫌棄她,連帶著這個兒子也不受慕書遠的重視,畢竟他正值壯年,家裡還有好幾房美妾,隨時都有人可以給他再添個兒子。
“你先回去,我去看看。”慕夕芷看著遠處的小身影,好奇他這麼晚怎麼會在這裡?對映月吩咐道。
“小姐……”映月想勸慕夕芷不要管,畢竟三姨娘和她們一直以來都沒有什麼往來,她房裡的事情她們完全可以放任,慕夕芷臉上還是易容,要是被晚上相府巡邏的侍衛發現她了就不好了。
慕夕芷知道映月的擔心,拍拍她的肩膀道:“無事,我會小心的,你先回去,楊嬤嬤還在等著我們呢,你叮囑她先去休息。”
映月拗不過慕夕芷,隻能先走,但還是不放心地叮囑:“您一定要小心。”
目送映月離開,慕夕芷這才掩了氣息,悄聲快步跟上慕之恒。
慕之恒不過才五歲,身量頗小,又故意貓著腰,在這黑夜裡便更是不顯眼的存在,雖是如此,他卻還是十分謹慎,眼睛一直觀察周邊的情況。
慕夕芷跟著他走,發現他目標十分明確地朝著一處方向而去。現在距離宵禁不到一個時辰了,這麼晚了,他這是要去哪裡?
終於,小家夥來到了後院的邊緣,在高牆邊停下腳步,左右張望了數下,確認周邊沒有人,這才撥開牆邊的雜草,一個小小的狗洞便落在了慕夕芷的眼中。
狗洞?!
慕夕芷有些驚訝,王氏怕狗,所以丞相府裡並沒有養狗,居然還有這麼尺寸不算小的一個狗洞,更讓她驚訝的是,為什麼這個五歲的孩子,會知道這樣一個地方。
況且現在這麼晚了,他這是要出去?
在慕夕芷略帶驚訝的眼神中,慕之恒的小身子已經鑽過那洞口,慕夕芷如鬼魅一般的身形,悄無聲息地上了屋頂,跟上了慕之恒的步子。
她在高處,看著慕之恒靈活地穿過大街小巷,又是目標明確的朝著一個地方而去,不同於剛才的小心謹慎,此刻的他動作十分快,靈活地穿行在路上的行人之中,像是急著去做什麼。
慕夕芷更加好奇了,緊緊地跟著這孩子,終於,在穿過了幾條街之後,慕之恒的身影在一個藥鋪門前停下了。
慕夕芷在暗處停下,見藥鋪的掌櫃已經在準備打烊了,他扭頭卻看見慕之恒,手裡的動作一頓,臉上表情明顯寫著無奈和心疼,他把手中的門板放靠在一旁,朝著慕之恒招招手。
慕之恒的小身影上了店門口的樓梯,來到掌櫃旁邊,仰頭看他,圓圓的臉上全是汗水。
掌櫃彎下腰,伸手摸了摸慕之恒的小腦袋,聲音溫和:“這麼晚,我還以為你今天不過來了。”
“我……有點事情,所以來晚了。”可愛的小奶音響起,慕之恒對掌櫃解釋道。
“進來吧。”掌櫃沒有再細問,站起身來,帶著慕之恒進了店門。
透過店門旁暗處的縫隙裡,慕夕芷看見掌櫃從藥架上拿了許多藥材下來,稱量好,然後用紙包成六封藥,然後從櫃後出來,把藥遞給慕之恒:“這裡是六天的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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