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了這話,王氏正準備要跟慕雨柔說的話,卡在了喉嚨裡。
隻聽她們繼續道:“妾室扶正,能有多乾淨?指不定私下怎麼對那些庶女庶子呢,你們看那小少爺穿的衣服就知道了。”
“還找了個什麼上不得台麵的借口,當我們都是蠢貨嗎?”
“嗬,有其母必有其女,看來那個慕雨柔的賢良淑德,也多半是裝出來的。”
“慕雨柔也就是那張臉長得好看罷了,然後又多了幾分才氣,還有什麼?有這樣的母親,指不定背後又是一副什麼麵孔呢。”
“還什麼秦儀國第一才女,京城第一美女呢。”
“笑死了,慕雨柔居然說自己的弟弟是家奴的孩子,慕雨欣就更誇張,居然直接罵自己的弟弟是下賤胚子,那她是什麼?”
“你沒看見嗎,剛才慕丞相的臉都要青了。”
“不過那慕大小姐好像真的變了,今天也沒有像以前那樣纏著太子殿下了,現在我相信她是真的自己想要退婚了。”
“是啊,上次迎冬會就不一樣了,今天那衣服也這麼素淨,我都差點沒有認出來了。”
“不過你們有沒有覺得,這素淨的衣服的打扮,倒是讓她臉上那個胎記看上去都沒有那麼可怕明顯了。”
“好像是哎,好像是比之前濃妝時看上去舒服了許多,我都沒有注意到她臉上的胎記了。”
“……”
拜水榭的結構所賜,王氏和慕雨柔幾人把這些人小聲的討論一個字不落的聽在了耳中,直到他們走遠,拐過後院的一道回廊,才聽不清楚了。
“我要去撕了這些人的嘴。”慕雨欣氣得直接摔了麵前的洗盞。
王氏也是氣得渾身發抖,被劉嬤嬤扶著坐在欄杆旁,努力平複自己的心情。
好在此刻偌大的水榭裡,隻有她們母女三人和貼身的心腹侍女,她們這幅樣子倒是沒有落到彆人眼中。
慕雨柔還站在原地,低著頭,臉上的表情不辯喜怒,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,連王氏叫她都沒有聽見。
她此刻腦子裡隻有剛才秦煜看著慕夕芷的目光,她從來沒有見過秦煜這樣看慕夕芷,他從來對慕夕芷都是赤裸裸的嫌棄,最多在人前表現出溫和與不得已而為之的關切。
最讓她不安的是,剛才秦煜離開的時候,一眼都沒有看她。
“柔兒,柔兒。”王氏叫了慕雨柔許多聲,直到一旁的珍珠輕輕推了推慕雨柔:“小姐,夫人叫你。”
慕雨柔這才回過神來,慘白的臉上掙紮出一絲笑容,緩了緩,又是原來那副名門貴女的高雅儀態,對王氏道:“母親,我們今晚的晚宴帶上弟弟一起吧。”
“帶那個小賤人乾什麼?!”慕雨欣聽了立刻吼道,要不是那個小賤人,她今天又怎麼會在眾人麵前丟了那麼大的臉?
王氏疑惑著迎上慕雨柔的視線,立刻默契的明白了慕雨柔的意思,對旁邊的劉嬤嬤道:“立刻派人,去成衣店裡給小少爺買身好衣服。”
“是。”劉嬤嬤也是個聰明人,立刻轉身而去了。
慕雨欣看著劉嬤嬤的背影,又看見王氏和慕雨柔臉上高深莫測的笑容,更是不解。
但是卻知道自己的母親和姐姐肯定是有辦法的,便也沒有再鬨了。
另一頭,來到廳堂的人按照身份依次在雅座坐下,戲台上正唱著戲,侍立的婢女立刻端上茶水和糕點。
洛昭環顧了一周,卻沒有見到韓如風,但是礙於身份,卻不便出去,隻能坐在位置上,聽旁邊的秦煜高談闊論。
而她後麵的顧堯麒同樣是一臉哀怨,這該死的韓如風,說什麼喝多了一起去廂房休息,等他醒來,鬼影都沒有看見一個,現在參加宴會的人都在這兒,他又跑到什麼鬼地方去了?
“阿嚏。”韓如風不負眾望地打了一個噴嚏。
“右相大人還是把扇子收了吧,這大冷天的。”坐在他對麵的正是慕夕芷,她眼疾手快地把桌麵上的糕點端開。
韓如風看著慕夕芷的動作,忍不住抽了抽嘴角,他都捂住口鼻、側過身了,慕夕芷有必要像防瘟疫一樣防著他嗎?
他笑著收了扇子,轉移話題:“慕大小姐不是把小少爺帶走了?怎麼不見人了?”
“我不把他送回去,王氏找不到人還怎麼演戲?”慕夕芷端起茶杯輕抿一口,並沒有半點遮掩。
上次在宮裡,韓如風就已經知道她的真實為人,這次的事情也指定都看出來了,她沒必要在他麵前還演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