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夕芷抬起手指,隔著人皮麵具,撫上自己的臉上胎記的位置,對魅心道:“我臉上的胎記是中毒所致,這兩味藥可以解毒。”
花亦邪那頗負盛名的百草堂裡,也沒有藥方可以替她解了這胎記的毒。
慕夕芷本著求人不如靠自己的宗旨,這幾個月來,一直四處查找醫書。前日,終於從一本破敗的古籍中,找到了去除毒素沉澱之物的藥方。
這藥方一共是十八味藥材組成,其他的都可以在藥店找到,或者在黑市中高價買入,唯獨這兩味藥材,慕夕芷遍尋未得。
慕夕芷本想讓花亦邪幫忙找,但花亦邪自從元宵之後,就離開了秦儀國京城,但現下找不到他人,再者,這樣罕見的藥,或許花亦邪也沒有見過。
慕夕芷想了想,還是讓魅心先派人找著。
而魅心知道這藥可以替慕夕芷解毒,平素波瀾不驚的臉上,寫著激動,道:“是,魅心一定竭儘所能,幫主子尋找。”
“嗯。”慕夕芷嘴角微揚。
其實她找到藥方的時候,並沒有多激動,但是此刻被魅心的表情感染,忍不住眉眼飛揚。
……
二月初六是秦儀國太子秦煜和左相嫡次女慕雨柔大婚之日,凡是秦儀國京城的權貴之家,都受邀參加。
慕夕芷是夜王妃,又是慕家長女,自然需要出席。
原本她應以姐姐的身份前往慕家送嫁後,再回到太子府參加晚宴,但是夜王秦北夜因出巡江南,不在京城,慕夕芷作為夜王府列席代表,便免了去慕家觀禮,直接到了太子府等候。
皇後為了太子的婚事耗費了心思,甚至幾次親自出宮至太子府查看大婚準備的進度。
此刻,華麗的太子府裡裡外外都被正紅色的綢帶等物裝點的極為妥帖,就連府內的侍女舍人們都換上了新裁的衣服,臉上掛著喜慶的笑容,來往於賓客之中。
偌大的花園中,前來赴宴的女眷們正與相熟之人圍在一處說話,慕夕芷進園來,她們依著禮儀給她行禮,起身之後卻無一人與之攀談。
雖然那日宮宴慕夕芷一舞驚人,但是她在京城眾人心中,還是那個醜八怪。
而慕夕芷早就習慣了這樣的態度,她手執一支精巧的茶杯,勾著一抹似笑非笑,坐在石桌旁,聽著她們說話。
深閨大宅裡的女人湊在一起,話題不過就是家長裡短之類的,慕夕芷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,隻覺得這樣的宴會真會太過無聊。
終於,有人的話題吸引了她。
“喲,戰夫人,你這件衣服可真是精致,找的哪家裁縫裁的啊?”甄夫人看著站夫人身上淺金色的衣服,笑著問道。
戰夫人是秦儀國大將軍戰傑的嫡妻,一直以來以勤儉樸素的美名在外,今日突然穿著這樣華麗奪目的衣服,讓甄夫人頗為好奇。
戰夫人還沒接話,她身旁帶著全套珍珠首飾的江夫人笑道:“這件衣服我好像在長寧街上的那家霓裳館見過,價格不菲呢。”
江夫人是右仆射江允的嫡妻,和甄夫人一貫交好,最喜奢華。
“哦?難怪這衣服如此好看,襯得戰夫人更是溫婉美麗,倒是覺得我們頓時失了光彩了。”甄夫人玩笑著,心下卻奇怪,戰夫人平日最過節儉,怎麼會突然買了連江夫人都覺得昂貴的衣服。
江夫人眼中閃過一抹嫉妒,臉上掛著笑,語氣卻帶著些不甚明顯的陰陽怪氣,道:“可不是嘛,這衣服確實好看,但是價格頗高,我都沒有舍得買呢,看來楊夫人最近是有了高興事,不如說來讓大家一起高興高興?”
此話一出,眾人紛紛應和。
“沒有沒有,”戰夫人忙慌亂地擺手,解釋道:“大人前幾日下朝,不知怎麼就路過了長寧街,聽見手下人說起那霓裳館的衣服如何好,出於好奇,他就進了店中,順手給我買了這件。”
“哦,原來是這樣啊,”甄夫人笑道,眼底卻閃過一抹嫉妒:“戰將軍和戰夫人果然恩愛有佳啊。”
江夫人心下的嫉恨更甚,滿京城的貴族圈子裡,隻有大將軍戰傑府中沒有妾室,唯有戰夫人這一個嫡妻。他們夫婦二人伉儷情深,是京城的一段佳話。
江夫人皮笑肉不笑道:“就是啊,這麼貴的衣服,戰將軍眼都不眨就買了,對夫人可真是疼愛啊,羨煞我們了。”
其他夫人也紛紛附和甄夫人和江夫人的話,戰夫人不常參加這樣的宴席,一時之間有些慌亂。
甄夫人雖然心裡也嫉妒戰夫人能受獨寵,不比她甄府妾室成群,但是甄夫人明白大局為重的道理,她知道甄尚書一直想要拉攏戰傑,此刻正是好機會。
這樣想著,甄夫人笑著開口替戰夫人解圍,她轉移話題道:“我倒是很好奇,你們說的那個霓裳館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