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承安知道，”袁承安平靜道：“殿下，承安這些年來埋頭苦讀，為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進入朝堂，為父報仇。”
他清澈烏黑的眼睛直視秦北夜深邃的雙眸，雖然害怕，卻毫無退意：“請殿下準許。”
秦北夜看著麵前身材單薄的少年，他堅定的樣子，像極了當年那個總是帶著和藹笑容，彎著腰，親切喚他“夜王殿下”的男人。
片刻之後，秦北夜微皺的眉頭鬆開，終於應允了：“好，我會讓韓如風安排，你安心在家做好準備。”
袁承安的眼中瞬間進了光亮，對著秦北夜拱手行禮：“是，承安謝過殿下。”
“春闈？”顧堯麒很有興趣，問道：“這不是考狀元的考試嗎？不是說要考中了什麼‘舉人’才可以參加嗎？”
韓如風三年前就是狀元入朝，那年也是十五歲，顧堯麒因此對這類考試有些了解。
他打量袁承安，好奇道：“如果我沒有記錯，你比我小了一歲吧，今年才十五歲，就能考狀元啦？這麼聰明嗎？”
袁思嬋驕傲道：“當然，我哥哥可比你聰明多了，他十三歲時就已經考上了舉人，看你這幅樣子，怕是一次考試都還沒有通過吧？笨蛋！”
“你說誰笨蛋呢？！”顧堯麒炸毛，他哪裡笨了？不過是不需要考這個試罷了，以前在隱宗，除了秦北夜和韓如風，他還真沒有誰考不過的。
“嬋兒，”袁承安低聲止住袁思嬋，隨後謙虛地對顧堯麒道：“顧少，舍妹年紀小不懂事，胡亂說的，承安不過儘力一試罷了。”
顧堯麒雙手環胸，一臉傲嬌：“哼，我才不會跟這麼個小姑娘計較！”
“切。”袁思嬋給顧堯麒翻了個白眼。
“你……”顧堯麒瞬間忘了自己剛才說的話，再次炸毛。
袁思嬋卻將視線移向了上首的秦北夜：“北夜哥哥，哥哥這次進京考試，若得了名次，嬋兒是不是可以和哥哥一起住在京城了。”
“自然。”秦北夜回道。
“太好了！”袁思嬋十分高興，又問道：“等嬋兒到了京城，可以時常去看望北夜哥哥嗎？”
秦北夜還沒回答，一旁的顧堯麒倒是先說話了，他戲謔道：“喲，小跟屁蟲，你喜歡我哥啊？”
少女的心思被當眾解密，袁思嬋的小臉一下通紅，卻硬著嘴道：“你……你不要胡說！”
顧堯麒一樂，果然是小姑娘，這破綻都不用找的：“看來你還真喜歡我哥呢，可惜啊，我哥已經有了夜王妃了，你啊，沒戲了！”
“我……你……”袁思嬋臉紅得快要滴出血來，不知道該如何反駁，下意識地看向秦北夜，卻見秦北夜端坐在上首，英俊得仿若神祗的臉，沒有任何表情。
她慌亂地朝著大廳外麵跑去，侍女連忙跟上去。
顧堯麒看著袁思嬋跑遠的身影，得意洋洋，卻對上了秦北夜冷硬的視線，忙收了笑容，擺手道：“我不是故意的，她自己跑的。”
秦北夜深邃的視線盯著他，不發一詞，強大的氣場卻讓顧堯麒瞬間認錯：“我知道了，以後不亂說了。”
袁承安看著袁思嬋離開的方向，表情有些凝重。
這表情落在顧堯麒眼中，他以為袁承安是在生氣，道：“承安小弟，剛才都是我的錯，我一會兒一定給你妹妹道歉。”
聞聲，袁承安回神，帶著淺笑給顧堯麒行了個禮，道：“顧少誤會了，承安沒有怪您的意思，今日都是舍妹不懂事，我一定會好好教導她。”
見袁承安如此客氣，顧堯麒忙道：“你不用顧少顧少的叫我，我比你大兩歲，你叫我名字也可以，叫我顧兄也行。”
“是，顧兄。”袁承安拱手道。
顧堯麒也客客氣氣地回了個禮，道：“承安。”
……
袁思嬋畢竟年紀小，忘性大，加之袁承安的開導，午膳之時便又和顧堯麒幾人同桌用膳了。
飯桌上都是經典的江南小菜，袁家兄妹院中的下人，都是秦北夜特意安排的，算來秦北夜才是他們真正的主子，今日秦北夜過來，手下的人立刻安排準備了一桌豐盛的午膳。
秦北夜一襲黑色勁裝，坐在上首，用餐的姿勢優雅而尊貴。
顧堯麒坐在秦北夜左手邊，扭頭瞥見他毫無表情的臉，縮了縮脖子，往杯中倒滿了酒，笑著端起杯子，站起身來，對袁思嬋道：“袁小姐，剛才都是我的錯，是我太口無遮攔了，還請袁小姐原諒。”
袁思嬋看著顧堯麒這笑臉，本來不想回應，但是想到剛才哥哥的話。她端著酒杯，站起身來：“思嬋也有錯，請顧公子不要介意。”
“自然不會。”顧堯麒笑道，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儘。
袁思嬋亦喝了杯中的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