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夕芷餘光瞄了瞄麵無表情的秦北夜,心下了然,怕是這小姑娘早就對秦北夜芳心暗許了。
她這不過是頂了個夜王妃的名聲,又不是秦北夜真喜歡的人,就受到了來自各方的莫名情緒。
眼下這個小姑娘怕是也要把她當“情敵”了。
慕夕芷突然覺得,自己好像有些虧了。
但眼下也不是她深究這些的時候,慕夕芷直入主題,看了看床上麵容清秀的男子,問秦北夜道:“殿下要我救的是這個小公子?”
秦北夜應道:“是,你去看看。”
“好。”慕夕芷應道,上前兩步,袁思嬋頓了頓,朝一旁讓開了位置。
剛才韓大哥已經和她說過慕夕芷善醫的事情了。
哥哥近來將全部重心放在了應試上,每天把自己關在房中看書,一直沒有睡個好覺,今天上午隻是受了點風,突然發病。
而她師傅許神醫去為殿下尋藥,恰好不在府中,她雖然醫術不錯,但是對哥哥的病一籌莫展,請來的其他大夫亦是無法。
殿下聽聞後,留下了寒赤寒索兩人,徑自回了府,去帶了慕夕芷過來。
袁思嬋站在一旁,看著慕夕芷在床邊的凳子上坐下,纖細的手指搭上袁承安的脈搏處。
她看見慕夕芷垂著眼睛,表情認真,這一瞬間,她仿佛看見了師傅在診脈的樣子。
滿秦儀國都說慕夕芷是個貌醜無鹽而又無才無德的人,可她現在這個樣子,和傳聞中哪裡有半點相似。
慕夕芷認真的表情,讓人忘記了她醜陋的外貌,隻覺得氣質超然。
袁思嬋這樣想著,她下意識地扭頭看向秦北夜。
卻見從來都視線清冷,態度比表情更冷淡的北夜哥哥,此刻一雙深邃的眸子正緊盯著慕夕芷的身影。
就連她的注視都沒有感覺到。
袁思嬋突然心裡一凝,垂在身側的手指不自覺地抓緊了袖口。
北夜哥哥莫不是喜歡上了這個政帝給他安排的王妃?
這邊袁思嬋在胡思亂想,那邊慕夕芷卻不知這些,隻是凝眸細細把脈。
她垂著眼睛,眉頭微微皺起。
這個公子的脈搏虛浮無力,看年紀明明尚未弱冠,應是比顧堯麒還小上幾歲。
但是這脈象,卻比那些古稀之人的脈搏還要無力。
況這脈搏雖然無力,又略顯節奏急促,就像一架已經年老的機器,還要承擔著高能的勞作一般,已是不堪重負。
慕夕芷抬起眼睛,打量著這年輕男子的臉,心下有了計較。
終於,她收了手。
袁思嬋第一個問:“王妃,我哥哥他怎麼樣了?”
慕夕芷迎上她的視線,對她也是對眾人道:“他這是胎裡帶出來的不足,天生體質孱弱,再加上又是雙生子,且應該是在孕期奔波了,才導致如此,而今日突然昏倒,應是近來沒有好好歇息,今日倒春寒,略微收了風。”
聞言,袁思嬋一愣,道:“是,王妃說的不錯。”
她沒有想到慕夕芷僅僅通過把脈,就能知道這些,莫不是北夜哥哥告訴她的?
袁思嬋這樣想著,下意識看向一旁的秦北夜。
韓如風亦是一臉驚訝。
秦北夜眼中亦閃過一抹驚異,隻是稍縱即逝,快得讓人無法捕捉到,他聲線一如平時的清冷,帶了些許幾不可察的期待道:“可有讓他醒來的法子?”
慕夕芷點點頭,道:“讓他現在緩解痛苦、清醒過來的藥方很簡單,一劑藥下去,再加以針灸相輔,一刻鐘時間就可以醒來,也不至於心脈微弱。”
秦北夜眉頭鬆了鬆,又問道:“那可否痊愈?”
慕夕芷直視秦北夜的眼睛,認真道:“有。”
袁思嬋腳步一晃,差點沒有站穩,卻急急開口:“真的有治療我哥哥的法子嗎?!”
“是。”慕夕芷看向袁思嬋,肯定道。
韓如風亦是十分驚訝,袁承安的身體從小便不好,殿下甚至將他自己貼身的許神醫派到袁承安身邊照料多時,卻依舊沒有找到讓袁承安痊愈的法子。
而此刻慕夕芷隻是細細地把了脈,竟然就確認她可以治療袁承安?
怎麼能不讓人驚訝?
隻有秦北夜依舊眉目清冷,麵上並未有激烈的表情,他問道:“如何治?”
慕夕芷如實道:“要根治他的體弱與心脈衰微的病症,有些難度,需要進行連續三月以上的針灸,再配以藥方煎服,還有每兩日一次的藥浴。”
“這藥方我雖然心裡有數,但還有根據他醒來之後的脈象再做調整。”
慕夕芷表情嚴肅,強調道:“更重要的是,在治療期間,他不能有大的情緒起伏,也不可以過於勞累,不然將會前功儘棄,身體還會受到重創,比之之前更差。”
“不能過於勞累?”袁思嬋一驚,脫口而出。
“對,不能太勞累,”慕夕芷確定道,見袁思嬋表情驚訝,又問:“這位小公子最近有什麼需要勞累的事情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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