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夜王府內的一處大院落,又是離秦北夜的夜汀洲最近的院落,並沒有人居住,名曰鳳棲閣。
慕夕芷嫁進來的之前,汪伯曾經想過將這裡收拾出來作為慕夕芷的婚房。
但是卻因為秦北夜的一句“將她放在離我最遠的院子裡”,而換成了現在的隱月洲——地處夜王府西南角,一個距離夜汀洲最遠的院落。
但此刻,這鳳棲閣裡亮著燈,顯然是有人住了進去。
秦北夜清冷的視線定定地落在院落的大門之上。
寒赤站在秦北夜身後,看著燈火通明的院落,有些疑惑,莫不是王妃讓人給她換了院落?
就當寒赤以為秦北夜要推了院門進去之時,卻見秦北夜身形一閃,朝著夜汀洲而去。
寒赤一愣,慌忙跟上。
在門口侍衛的恭敬行禮中,秦北夜大步流星地進了夜汀洲。
繞過幾道回廊,秦北夜回到了寢殿之外,守在此處的寒索立刻上前來,行禮:“殿下。”
秦北夜瞥他一眼,冷冷開了口:“誰住進了那院子?”
乍聞此問,寒索一頓,隨即拱手應道:“回殿下,是嬋兒小姐。”
寒赤愣了,怎麼會是袁思嬋,他還以為是王妃讓管家給她移了院子。
“王妃安排的?”秦北夜的聲音比剛才更冷。
寒索低著頭,莫名冷汗涔涔,將事情原本始末說了一通:“……是,管家本來給嬋兒小姐安排在了隱月洲旁邊,但是王妃說嬋兒小姐第一次遠離兄長出來,怕會害怕,說殿下也是嬋兒小姐的兄長,住的離殿下近些會更好。”
秦北夜薄唇微抿,冷沉道:“很好。”
語罷,長袖一甩,進了寢殿。
“哐當”一聲,殿門被關上,嚴絲密合。
寒索本想要跟進去伺候,卻差點被這猛然合上的殿門撞了鼻子,他有些委屈地回頭:“殿下這是怎麼了?”
怎麼感覺殿下最近的火氣越來越大了。
寒赤同情地看一眼寒索,拍了拍他的肩膀,更是在心裡默默地為自己點了一枝蠟。
殿下這脾氣最近怕是好不了了。
而他們兩個跟著殿下,定然是首當其衝。
寒赤越發肯定自己的猜測,他們殿下定是對王妃動了心,雖然王妃其貌不揚,但是架不住人家氣質好、足智多謀又機智啊。
殿下什麼美女沒有見過,隻有他們王妃這樣與眾不同的女子,才能吸引他。
隻是他們殿下一貫冰冷無比,一副拒人於千裡之外之外的模樣,除了趙小姐,哪個女子敢主動離他近一些。
因而他沒有和女子接觸的機會,更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的喜歡。
寒赤深刻覺得,為主效力的時候,來了!
寒索看著寒赤目光灼灼,一臉迷惑更甚。
寒赤搖搖頭,感歎道:“呆瓜,你就彆想了,你想破腦袋也想不清楚的。”
“你說誰呆瓜?!”寒索急了。
“除了你還有誰?”寒赤一臉不怕死地挑釁。
“你!有本事彆走!”
“……”
翌日
清晨的陽光帶著溫暖氣息,落在秦儀國京城的每一塊土地上。
秦北夜如往常一般,在夜汀洲用過早膳,便帶著寒赤出門上朝。
陽光流連在他偉岸寬闊的肩頭上,繾綣在他一絲不苟的衣角上,卻沒能將他表情的冰冷化去一分。
寒赤安靜地跟在秦北夜身後,一句話都不敢說,他隻感覺今日殿下的氣場比往日還要可怕。
兩人一前一後出了夜汀洲,拐過一道廊架,就到了鳳棲閣。
寒赤下意識地看向那鳳棲閣的大門,卻見大門依舊緊閉,和平日並無兩樣,仿若昨晚看見的燈火通明隻是假象。
寒赤回頭看向前麵的秦北夜,卻見他家殿下根本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,依舊目不斜視地走著。
寒赤忙收了視線,快步跟上秦北夜的步子。
可行過兩步,卻聽見鳳棲閣的大門從裡麵打開了,年輕女子說笑的聲音伴著輕巧的腳步聲清晰傳來。
寒赤腳步一頓。
“北夜哥哥?”身後傳來袁思嬋的聲音。
剛才的說笑聲已然停了,腳步亦是止了。
聞聲,秦北夜轉過身來,清冷的視線落在袁思嬋的臉上,麵不改色地應了一聲:“嗯。”
袁思嬋十分驚訝,她完全沒有想到這一大早的能看見秦北夜。
她回過神來,快行兩步,走到秦北夜身前,笑容燦爛地問道:“北夜哥哥這是要出門嗎?”
“嗯,去上朝。”秦北夜聲線中毫無任何情緒,較之這清晨的涼風更為清冷。
袁思嬋這才注意到秦北夜身上的朝服,關心地問道:“北夜哥哥用過早膳了嗎?”
“用了。”秦北夜語氣依舊淡淡。
“那就好,”袁思嬋點點頭,又笑著說道:“嬋兒還沒有用早膳,夕芷姐姐約了嬋兒去她院子裡吃早飯,還特意讓嬋兒這個時間出門,說是要教嬋兒做糕點。”
袁思嬋麵容天真無邪,說起慕夕芷時,笑容更加燦爛。
寒赤在一旁看著,不由自主地被她的笑容感染而勾起嘴角,他知道袁思嬋是真心喜歡慕夕芷的。
而秦北夜麵對這樣的笑容,卻依舊麵不改色,清冷深邃的眼中沒有半分情緒。
他薄唇微掀:“知道了,我先走了。”
“好,北夜哥哥注意安全。”袁思嬋忙揮了揮手,道。
她站在原地,目送秦北夜離開,清明的眼底隻裝下了秦北夜偉岸清貴的背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