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慕夕芷滿臉的疑惑中,映月和另一個侍女上前,將袁思嬋從慕夕芷身上“扒”下來。
袁思嬋又困又醉,隻在被拉下來的時候掙紮哼哼了兩聲,便靠在了映月肩上。
嘴裡還說著:“夕芷姐……姐,嬋兒和你一起睡……睡覺……”
隻是她的聲音已然微弱,黏糊不清,讓人隻能聽個大概。
秦北夜瞥了她一眼,對慕夕芷留下清淡二字:“走了。”
慕夕芷站在亭子中,一臉呆愣地看著秦北夜一行人離開。
待人走遠,慕夕芷這才回過神來,喃喃道:“這究竟是怎麼了?”
……
翌日
慕夕芷原本打算將她前去嶺南的事情瞞著柳太傅,但是一覺醒來,仔細思慮一番,還是覺得這事情不小,柳太傅遲早會知道。
若是她不告訴他,反而會有有心人利用這個大做文章,比如編造她在外染病或是受傷的事情來騙外公。
要是外公真的信了,身體出了問題,她就是想要趕回來,也來不及。
因而慕夕芷特意在早膳之後去了一趟太傅府,將她要陪秦北夜南下的事情全盤告知了柳太傅。
柳太傅深明大義,聽說這件事情後,雖然擔心慕夕芷的安全,但是明白慕夕芷此行都是為了秦儀國百姓,便也沒有阻攔她,隻是再三叮囑她一定要小心。
從太傅府出來,慕夕芷帶著易容做普通侍女的袁思嬋去了一品齋,並在那裡用了午膳。
袁思嬋自然在此處換回原來麵目,在隱衛的暗中保護下,回了袁府。
而慕夕芷則是讓隨行之人先行回府,她稍稍易容後,帶著映月去街上采購幾樣東西。
在采購的路上,慕夕芷就已經聽到百姓在討論秦北夜自請南下的事情了。
“聽說沒有,嶺南那邊發了疫症,現在越來越嚴重了。”
“當然聽說了,那邊現在已經死了不少人了。”
“這次的疫症也太來勢洶洶了吧,還好我們京城離得遠,不然小命難保。”
“就是啊,但是你們知不知道,夜王殿下早今日早朝上上了奏折,自請南下,去嶺南賑災。”一男子說道。
“什麼?”圍著的眾人紛紛驚訝。
“殿下千金貴體,嶺南現在這麼危險,他去那裡做什麼?”
“還能做什麼?”那傳出消息的男子道:“夜王殿下愛民如子,自然是過去救濟嶺南的百姓啊。”
他又道:“你們不知道,嶺南那邊現在的情況特彆嚴重,屍橫遍野不說,聽說朝廷派下去的物資都被克扣了不少。”
“竟有此事?!”眾人聽了那男子的話,憤怒道。
那男子壓壓手,示意他們不要激動:“你們先不要激動,我也隻是聽說,不知道這事是真是假。”
“肯定假不了了,地方的狗官還少嗎?”
“就是,我們所幸是生在天子腳下,這裡的官員不敢有大動作,我以前就聽我祖母說過她幼時逃荒的事情,可見地方的官員有多麼不作為。”
“還有這樣的事情?”一個家族世世代代都在京城長大的男子驚訝道。
“當然,這種事情還不少。”另一個年長一些的男人點頭道。
“所以我們夜王殿下這次南下,除了帶人去救那些得了疫症的人,還為了要監察物資的派放?”一青衣男子總結。
那傳出消息的男子點點頭:“應該是的,聽說這次夜王殿下還特地奏請了,帶王妃娘娘一同去。”
“哦?”眾人更驚訝了。
那男子道:“你們都聽說過吧,夜王妃擅於醫術。”
眾人忙點頭。
男子繼續道:“所以我想,殿下這次帶上王妃,可能也是希望王妃能夠找出治愈疫症的法子。”
“說是這樣說,可王妃真的能找到治愈的法子嗎?”一個新婦模樣的女子問道。
此話一出,剛才還熱鬨的小角落瞬間安靜下來。
幾息之後,隻聽得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弱弱道:“我相信夜王妃可以。”
眾人都扭頭看向她。
那姑娘第一次被這麼多人同時注視著,縮了縮脖子,有些害怕,以為自己說錯了話。
就在她幾乎要支撐不住落荒而逃之時,隻聽得圍觀眾人道:
“我也相信!”
“嗯,我也覺得夜王妃可以!”
“王妃定然可以的,嶺南的百姓一定有救的。”
“就是就是,有夜王殿下和夜王妃一同去,一個小小的疫症,算得了什麼?他們二人定然可以凱旋而歸。”
姑娘臉上的怯懦一掃而空,綻開笑容,認真地點了點頭:“嗯,一定可以!”
慕夕芷站在一個小攤前,裝作看那些小玩意兒的樣子,遠遠地將眾人討論的聲音全然收入耳中。
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淺笑,被陌生人信任的感覺,倒也不賴。
隻是她也不知道,究竟是什麼時候,她竟也在百姓心中有了這樣好的形象。
……
午後
夜王府大門口
秦北夜慣常使用的那輛馬車十分華麗,體積也大,他們這次南下,路途遙遠,將要經曆的路況不一。
因而秦北夜特意吩咐手下人準備了一輛較小的馬車,但這馬車雖然小,穩定性卻極佳,就算是遇到了極為崎嶇的路,也好駕駛。
慕夕芷帶著映月幾人重新出府時,看見的便是這樣一輛馬車,她的視線落在那設計精巧的車輪上,眼底閃過一抹了然。
下了台階,慕夕芷走到那抹衿貴的身影旁:“殿下。”
秦北夜回過頭來,入目所見的便是一身窄袖勁裝的慕夕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