終於,在慕夕芷拿著匕首往秦北夜的背上比劃之時,夏淮裳沒能忍住,她驚呼出聲:“你要做什麼?”
慕夕芷頭也沒有抬,觀察著從哪裡入手,淡定回道:“那野獸的口中、掌上都有劇毒,殿下的傷口邊緣處已經染上了毒,必須切除掉邊緣處的皮肉。”
“這怎麼可以!”夏淮裳厲聲阻止道。
慕夕芷原本已經準備下刀,但是夏淮裳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她,她原本就為秦北夜心焦的心情更是不悅了。
她轉過頭來,一雙眸子直視夏淮裳,語氣冰冷:“夏小姐,我知道你擔心殿下,但是也請你相信我的醫術,不要一再地打擾我給殿下治療。”
夏淮裳被慕夕芷冷冷的視線直視,竟不知道為何,讓她覺得那一瞬間像是看見了秦北夜的眼神,她愣在了原地。
寒赤亦向著慕夕芷說話,他拱手對夏淮裳道:“夏小姐,我們殿下傷的很重,耽誤不起了,要不你先出去稍等一會兒?”
“……不必了,”夏淮裳聽聞寒赤的話,從剛才對慕夕芷不由自主產生的害怕中回過神來,她表情略微不自然,但是人卻沒有離開:“我不說話了,勞煩王妃好好替師兄診治吧。”
慕夕芷未接話,隻是回過身子,繼續細細查看秦北夜的傷口。
終於,她抿著嘴唇,開始下刀。
匕首刺上染毒的皮肉,一點一點地將那些染了劇毒的皮肉給割下來。
雖然用了麻藥和止血藥,但是慕夕芷手上的動作卻是一輕再輕,生怕弄疼了秦北夜。
秦北夜側臉趴在枕頭上,俊朗的五官沒有一絲變化,緊閉著的雙眸化了三分他平素的冰冷。
慕夕芷全神貫注於秦北夜傷口之上,房中的寒赤寒索和夏淮裳也安靜地站著,沒有弄出一點聲響,隻怕影響秦北夜治療。
時間漸漸流逝,慕夕芷的頭上沁出了豆大的汗珠,傷口終於被處理好了。
她堪堪收刀,門口便傳來了暗衛敲門的聲音。
“屬下去。”寒赤連忙道,轉身出去。
慕夕芷從一旁拿過乾淨的紗布,替秦北夜擦去了傷口處滲出來的血跡,又在傷口處塗抹了上好的金瘡藥,這才用紗布小心地為秦北夜包紮。
寒赤進來,手上端著一個盒子,慕夕芷頭也沒有回,問道:“是那野獸的膽拿回來了嗎?”
“是。”寒赤回道。
“好。”慕夕芷應道,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,細致地將秦北夜的傷口包紮好。
片刻後,慕夕芷站起身來,將位置讓開給寒索:“幫殿下換身乾淨寬鬆的衣服。”
“是。”寒索應道。
慕夕芷來到寒赤身旁,打開他手上的盒子,果然見成年女子拳頭大小的膽正躺在裡麵,泛著墨綠色的光澤。
“很好,”慕夕芷將盒子蓋上,伸手接過木盒,對寒赤道:“你去幫寒索吧,配藥熬藥的事情交給我就行了。”
“是。”寒赤拱手應道,沒有一句質疑的話。
慕夕芷回頭再看一眼床上無聲無息的秦北夜,又叮囑道:“一定小心些,殿下的傷口雖用了止血藥,但經不起大的拉扯,動作能有多輕就有多輕。”
“是,屬下明白!”寒赤寒索齊聲道。
夏淮裳不知道何來的一股子衝動,出聲道:“我也來幫忙吧,我是女子,手上的動作會輕一些。”
此話一出,房中瞬間寂靜得讓人尷尬。
夏淮裳這才察覺到自己剛才未經思考、脫口而出的話有多麼不恰,她雖不是京城的名門閨秀,但總歸是一個還沒有出嫁的黃花閨女,給一個成年男子換衣服這件事情,實在不妥。
她麵色浮上尷尬之色,一時失了反應。
慕夕芷收回放在她身上的視線,當做沒有聽見夏淮裳剛才的話,隻對寒赤寒索道:“我先去配藥了,這邊交給你們了。”
“是,王妃。”寒赤寒索應道。
慕夕芷再看秦北夜一眼,轉身離開。
夏淮裳也待不下去了,她匆匆留下一句:“我去看看王妃那邊有沒有什麼可以幫忙的。”
便也轉身離開了房間。
偌大的天字一號客房中,就隻剩下昏迷不醒的秦北夜和並肩站著的寒赤寒索兩人。
寒索突然道:“我現在相信了。”
“相信什麼?”寒赤對他這沒頭沒尾的話有些搞不懂。
寒索道:“就是你之前猜的,夏小姐喜歡我們殿下的事情。”
寒赤搖搖頭,拍了拍寒索的肩膀,一臉無語:“你才發現。”
寒索:“……”
寒赤收回手,走向床前:“好了,彆耽誤了,快幫殿下把衣服換了。”
門外或明或暗地候了好些暗衛,儘職儘責地守著,不讓一個人靠近這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