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淮裳極有耐心地站在門口候著,她剛才在角落裡看見慕夕芷未經秦北夜應答,便恬不知恥地自己推門進去,氣急之下險些就暴露的身形。
可看見慕夕芷進去不久便被趕出來,帶著一臉怔愣離開,夏淮裳又得意地勾了唇角。
慕夕芷不會真以為她被賜婚成了王妃,在秦北夜那裡有什麼不同吧?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,可笑至極。
夏淮裳好不容易壓製了自己高興的情緒,恢複平日那副淺笑高華的模樣,便直直過來。
等了片刻,未聽到裡麵應答,夏淮裳又溫柔喚了一聲:“師兄,淮裳可以進來嗎?”
終於,在夏淮裳忐忑之時,聽到裡麵傳來一字:“進。”
這聲音雖然不帶絲毫情緒,甚至還染著一絲冷意,但是在夏淮裳聽來,卻是如同天籟一般悅耳。
夏淮裳得意地挑了挑眉,看吧,慕夕芷喚了好幾聲,秦北夜也沒有讓她進去,而現在,秦北夜卻應了她夏淮裳進去。
推門而入,夏淮裳便感到了房中的冷意,她腳步微頓,不自覺地心生半分退意,暗自在心下穩了穩,這才繞過屏風,走到床邊來。
見寒赤寒索跪了一地,夏淮裳有些疑惑,卻沒有詢問緣由,隻怕是寒赤寒索犯了何錯,自己一問,倒是惹禍上身,被秦北夜趕出去。
夏淮裳看向秦北夜,笑著問道:“師兄,你好些了嗎?”
“嗯。”秦北夜一字應答,沒有半點要攀談的打算。
夏淮裳也不在意秦北夜的態度,在她看來,他能讓她進來而不是讓慕夕芷進來,便已經可以看出他對她和對慕夕芷的態度大有不同了。
夏淮裳又道:“師兄且好好休息,若有能用得上淮裳的地方,儘管說,淮裳定會好好照顧師兄的。”
“嗯。”秦北夜又是淡淡答道。
接連這般,夏淮裳麵上有些許掛不住,畢竟自從她進來,秦北夜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。
她站在原地,正想著如何開口。
卻聽得秦北夜冷聲問道:“你何時需要回隱宗?”
聞言,夏淮裳臉色霎時慘白,秦北夜這是要趕她回去嗎?
夏淮裳低聲回道:“這次我向師父請了許久假,還可以在外麵逗留十幾日。”
“好,”秦北夜麵無表情道:“我受了傷,需要有人護送,就麻煩你就跟著暗衛一同送我回京。”
聞言,夏淮裳愣在了原地。
秦北夜瞥她一眼,淡淡問道:“你不願意?”
夏淮裳回過神來,連連擺手,驚喜道:“不,怎麼會不願意?淮裳願意!願意!”
她又是擺手又是點頭的,有些手足無措,激動的心情寫在臉上。
剛才秦北夜那句話一問出來,她還以為他要趕她回隱宗,沒想到他居然讓她陪著回京城,這讓她怎麼不激動?
秦北夜卻未再看她,更沒有注意到她欣喜若狂的表情,依舊冷著一張臉。
寒赤寒索跪在地上,有些不明所以,默默看了彼此一眼。
隻聽秦北夜對著虛空道一聲:“來人。”
藏在暗處的兩個暗衛齊齊現身,站在寒赤寒索身後,拱手道:“殿下。”
秦北夜看著兩人,冷聲吩咐:“準備馬車,一個時辰後,回京。”
暗衛一愣,卻不敢質疑秦北夜的話,拱手道:“是!”
寒赤寒索卻愣在了原地。
寒赤未加思索,脫口便道:“殿下!您現在傷勢嚴重,還不能移動,不如再多休息兩日再回京吧?”
秦北夜冷冷的視線掃過來,未答反問:“你還記得身為暗衛最根本的要求是什麼嗎?”
寒赤表情一滯,猛然低下頭,回道:“服從主子的命令。”
秦北夜語氣淡淡道:“既然你比之聽我的,更聽慕夕芷的命令,那你就跟著慕夕芷去吧。”
寒赤猛然明白了秦北夜的意思,他慌張道:“殿下,屬下知錯了,什麼懲罰屬下都認,但是請您讓屬下先護送您回京,再去領罰吧。”
寒索也明白過來,連忙道:“請殿下準許屬下跟隨。”
“不必,”秦北夜冷聲回絕兩人:“你們二人如何來的,便如何回去。”
慕夕芷原本已經回了房,在房中站了一會兒,突然想到秦北夜換藥的時間到了,便再度出門過來,打算提醒一番。
剛走到門口,示意守在門口的兩個暗衛不必多禮,慕夕芷便聽到了秦北夜這句話。
慕夕芷腳步一頓。
寒赤寒索自然是跟著她過來的,讓他們跟著她回去,秦北夜這話……何意?
隨即聽得寒赤急急忙忙道:“可是殿下,您身上的傷還未痊愈,若是顛簸,怕是於養傷無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