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在屋簷下,自然得低頭,慕夕芷臉上瞬間換上歉意,道:“殿下見諒,我這兩日有些忙,所以沒能來照看你,隻是我想著神醫也在京城,殿下應該也用不上我,因而我就沒有過來。”
秦北夜淡淡道:“據本王所知,柳太傅身體安康。”
慕夕芷被這話一噎,表情僵在臉上,不知道該如何接話。
“王妃是故意躲著本王?”秦北夜語氣輕描淡寫。
可這話落在慕夕芷的耳中,卻讓她心下一驚,她連忙回道:“怎麼會?殿下多想了。”
她適時鬆了手,看向秦北夜的眼睛道:“從脈象上看,殿下的傷已經痊愈了,隻需要再吃一日補氣血的藥,就可以恢複如初了。”
“哦。”秦北夜淡淡收了手。
慕夕芷勉強鬆了一口氣,秦北夜的氣場,實在嚇人。
他兩根手指看上去纖細,卻蘊含著可怖的力量,隻要他稍稍一使勁,怕是就能將她的下巴給卸了。
可慕夕芷的氣還沒有順過來,卻見秦北夜的手又重新撐在了她的身側,隨即麵前便湊上來那張帥絕人寰的俊臉,兩人的鼻尖幾乎要貼到一起。
慕夕芷瞬間僵硬在了原地,一動也不敢動,她此刻隻要動作弧度稍微大些,紅唇就會碰上麵前的這方薄唇。
秦北夜卻似是沒有察覺到兩人之間距離過於接近,依舊盯著她的眼睛,聲音壓得極低:“那本王今日動的氣,該怎麼算?”
這聲音沙啞低沉,環繞在慕夕芷整個人身邊,她的腦子一片空白,隻覺有一團漿糊正在她腦袋裡麵瘋狂流轉。
盯著麵前這雙侵略意味極強的眼睛,慕夕芷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,勉強僵著嘴回應:“殿……殿下可否先退後一些?”
“怎麼?心虛了?”秦北夜分毫未退,反而更加逼近了些許。
慕夕芷僵著脖子往後退,卻是已經頂著床欄退無可退,她最小弧度地動著自己的嘴唇,聲音小若蟻蚋:“沒……沒有,我……隻……隻是覺得氣大傷身,殿……殿下還是不要生氣為好,我……我一會給殿下開些安神的藥,殿……殿下喝了可以安睡,氣……氣也會消的。”
秦北夜盯著慕夕芷已經紅透的臉,聽著她原本伶俐的口舌在自己麵前結巴的樣子,心底的煩悶消散了許多,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悅色。
他聲線低啞,問:“慕夕芷,你是大夫,應該比本王更懂得什麼是對症下藥吧?”
慕夕芷此刻無力思考,她不知道秦北夜為何有此一問,隻得如實回道:“……是。”
秦北夜輕笑一聲,淡淡道:“那你連本王為何生氣都沒有問,就隨便給本王開安神藥,若是吃壞了,你負責?”
慕夕芷:“……”
秦北夜看著縮著脖子不敢說話的慕夕芷,嘴角微微勾起,他重新抬手,捏住慕夕芷的下巴:“既然是你惹本王生氣了,就該由你來討好本王,讓本王吃藥算怎麼回事?”
“我……”慕夕芷噎住,一雙大眼看著秦北夜,眼底哪裡還有平日的冷靜,清晰可見地寫著她的不解與慌亂。
秦北夜“善解人意”地問道:“你莫不是不知道本王為何生氣?”
聞言,慕夕芷拚命地眨了眨眼睛,若不是現下不適合做大動作,她絕對連連點頭,以示自己的激動了。
英明神武的夜王殿下,您終於看出來了,我是真的不知道你為何這麼生氣啊。
見慕夕芷這般,秦北夜好不容易疏散的情緒再度氣悶在胸間,慕夕芷這個女人,平素看著聰明,遇事也沉著冷靜,怎麼就看不穿他的想法?
秦北夜哪裡會想到,他平素麵無表情加之喜怒不形於色慣了,有誰能看透他的想法?
終於,慕夕芷期盼的注視中,秦北夜薄唇微掀,聲線依舊清冷,卻霸氣十足:“你是本王的王妃。”
“……!”慕夕芷驚了一驚,因秦北夜的這句話,和他說這話時眼底的認真,心臟險些漏跳了一拍。
燈花突然一爆,這聲音讓慕夕芷從震驚中回過神來。
但是她心底的驚訝未消,秦北夜居然和她所猜測的一樣,真的是介意她作為他的王妃,還在夜晚私會外男的事情。
此刻,秦北夜骨節分明的手指仍舊捏著她的下巴,深邃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的眼睛。
慕夕芷深刻覺得,為了他們的合作關係長存,避免不必要的誤會,她有必要解釋一下。
“殿下且聽我說一句。”她伸手欲拿下秦北夜的手。
秦北夜挑了挑眉,順著慕夕芷的力道,收了手,身體也往後退了些,坐在慕夕芷身前。
隨著秦北夜的動作,慕夕芷隻覺得那沉重的壓迫感頓時消失了不少,她深深吸了一口氣,這才道:“殿下,你誤會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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