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,”甄尚書步子輕移,扭頭看回嫡女的牌位:“慕雨柔既是慕書遠的女兒,本就於我政治上有礙,而她竟敢害了我的女兒,我是絕對不可能放過她的,這次的還隻是第一部計劃,我定會將她從她費勁心思得來的太子妃之位上,狠狠摔下來。”
甄夫人看著甄尚書因為年老而微微弓著的後背,眼淚再度盈眶:“多謝老爺為我們琴兒做主。”
甄尚書沒有接話,隻定定看著那嶄新的牌位,絲毫沒有注意到,祠堂拐角的不遠處,一道身影鬼魅似地離開,徑直朝著茗香尋的方向去了。
……
慕夕芷和其他朝廷命婦一同送了慰問的禮物進皇宮的第二日,皇後的舊疾便好得差不多了。
而讓皇後更加高興的是,近幾日一直身體不適的皇上竟也大好了,而他用了些膳食,批了些奏折之後,不久便召了她和合宮的妃子一同前往,隻除了華貴妃。
皇後帶著一群華服粉黛的宮女朝著政帝的寢宮而去,臉上的表情頗為趾高氣昂,心情因為政帝獨獨沒有召見華貴妃而美妙得不可言說。
可這份高興在她還沒有將政帝寢宮正殿首位的軟墊坐熱之時,便隨著太監尖細的通傳聲瞬間煙消雲散。
“皇上、華貴妃駕到——”。
伴著通傳聲落下,政帝和華貴妃一前一後邁步進來,而華貴妃進來之時,嘴角便勾著一抹笑容,得意地看了皇後一眼。
皇後心下莫名泛起一抹不安,隨著眾妃給政帝行了禮。
政帝今日麵色紅潤,身體不似前幾日般不適,他麵無表情地在上首坐下,華貴妃笑著站在政帝身後,沒有落座。
皇後愈發不安,她默默地在政帝身旁的位置上落座。
整個大殿之內安靜得可怕,眾人皆是將頭低得不能更低,位份低的嬪妃更是恨不得此刻便消失在皇帝眼前。
皇後硬著頭皮開了口,笑著道:“皇上今日氣色看著好些了,隻是近日這晨起風涼……”
“皇後。”政帝突然幽幽開口,打斷了皇後的話。
“啊?”皇後一愣,隨即應道:“臣妾在。”
政帝麵色涼薄,語氣頗有些詭異問道:“朕近日聽說了一個傳聞。”
皇後手指一緊,強撐著笑意,問:“皇上聽見了什麼?”
政帝一雙透著疲累的眼睛看著皇後:“朕聽說,如果母親對彆人的孩子做了惡,就會讓那母親的孫子不得平安出世。”
聞言,皇後表情霎時僵硬。
政帝的話卻沒有因此而停下來,語氣反而愈發不善:“太子妃腹中的胎兒原本康健,卻莫名殞身,不知道此事,與皇後是否有關呢?”
皇後臉色煞白,猛然站起來,撐著笑容卻克製不住地帶著慌亂道:“皇上,您……您說什麼?”
“我說什麼?”政帝冷笑一聲,猛地站起身來,伸手便甩了皇後一個響亮的巴掌。
這一下用了十足的力道,直直將原本就有些站不穩的皇後甩倒在地,皇後為了見政帝特意戴好的簪子步搖掉了一地。
“?!”眾人一驚,下意識地站起身來,遠離了幾步。
政帝額頭青筋暴起,眼底猩紅,對著狼狽倒地的皇後吼道:“朕倒是想要知道,皇後究竟是何居心,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毒害朕的皇子?”
皇後被剛才那一巴掌甩的眼冒金星,耳中泛著嗡嗡的響聲,卻依舊將政帝的這幾句怒吼全然聽進耳中。
她哪裡還顧得上自己身上的痛意,哪裡還有閒暇管自己的狼狽,直直跪在政帝麵前,拉著政帝的袍角道:“皇上……皇上,臣妾冤枉啊,您……您這是從哪裡聽來的誣告啊?”
她說著,猛然看向一旁看好戲的華貴妃,惡狠狠地指著她:“是華貴妃這個賤人對您胡說的對不對?您不要相信她啊,她這個賤人,就是在汙蔑臣妾,想要取而代之……啊!”
盛怒之下的政帝並沒有等皇後把話說完,直接一腳將皇後踹了出去。
皇後本就跪在階梯上,身體不夠穩當,這一腳,直接將她踹下了台階,滾到了下首不敢說話的眾妃之間。
眾妃生怕沾染了皇後而獲罪,都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。
皇後因而滾得極遠,身上的華服因為這動作淩亂地纏在她的身上,和著她淩亂不堪的頭發,哪裡還有半分母儀天下的皇後模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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