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是疑惑,秦煜迫不及待的腳步已經驅使著他來到了寢殿門口。
暖黃的燈光透過高大寢殿的窗戶流瀉而出,而吳均一人站在寢殿門口,看著秦煜的方向,似是已經等候多時了。
秦煜見狀,心底覺得些微異樣,但是他沒有多想,而是語氣不善地問道:“吳公公不在裡麵伺候我父皇,站在這裡作甚?”
“老奴在這裡等候殿下。”吳均應道。
“等本宮?”秦煜眉頭微微蹙起,往常他也時常晚上被召進宮,何時有內監總管親自等他的架勢,他客套道:“本宮又不是第一次來父皇的寢宮,何必勞煩公公來等?”
吳均臉上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。
秦煜還未反應過來,便聽得吳均一聲令喝:“來人,將太子及其隨從拿下!”
“是!”不知道何處竄出來的一列禁軍從門外出來,待眾人還未反應過來,便已將太子等人壓製。
而帶著禁軍進來的戰武欽則是麵無表情地站到吳均身旁的位置上,冷眼看著下首的秦煜。
“放肆!”秦煜被宮中禁軍像押犯人一般壓製著,瞬間感覺無比地羞惱,他忘記了自己溫良親和的偽裝,道:“你們好大的膽子,竟然敢對本太子如此無禮,都活得不耐煩了嗎?!”
“朕下令綁了你,也是活得不耐煩了?”一道帶著怒意的聲音從寢殿大門之後響起。
秦煜愣了,眼睜睜地看著吳均和戰武欽一左一右的將門拉開,然後便看見穿著明黃色龍袍的秦進政,從裡麵走出來。
秦進政除了臉色蒼白之外,看上去沒有半分的不對勁。
“怎麼會?”秦煜呆愣地看著原本應該垂死在病痛邊緣的秦進政,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這麼個結果,他忘了掩飾,脫口便是對秦進政完好的質疑:“你怎麼還好好的。”
“嗬,”秦進政冷笑一聲,秦煜剛才的話,便是沒有證據,也能讓他知道真相了:“朕的好太子,是不是覺得朕此刻應該躺在床上,奄奄一息,待你將假詔書拿出來,然後駕鶴西去,將皇位讓給你?”
“你……”秦煜驚恐地瞪大了眼睛,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。
可政帝卻沒有給他反應的機會,直接示意一旁的戰武欽上前。
戰武欽麵無表情地下了台階,走到秦煜身前,不管秦煜的反應,直接強硬地從他懷中拿出保管得極好的詔書。
那明黃色的絹布清晰地露在眾人麵前。
戰武欽麵不改色地重新上了台階,將這方偽造的聖旨交給政帝。
“好,很好,”秦進政看著上麵像極了自己的筆跡的字,冷笑一聲:“朕當真未曾想到,朕親手選中的太子,竟然為了皇位,會親自派人給朕下毒,再乘虛而入,奪得皇位。”
秦煜表情慌亂,所有的事情都按照他所設想的相反方向而去了。
他腦子飛快地運轉,正要開口解釋,卻見外麵進來一群人。
看到那幾個熟悉的麵孔,秦煜原本就要說出口的話,瞬時頓在了喉間。
“太子應該還認得這幾人吧?”秦進政冷冷的聲音響起。
“不……不,兒臣不認識!”秦煜現在要是還看不懂是什麼情況,那他也白活了這二十年。
他連連否認:“兒臣不認識他們,不認識!”
“不認識?”秦進政道:“一個是你派來給朕下毒的,六個是你安插在朕宮裡傳遞風聲的,還有這七個人高馬大的漢子,都是你招買的那些兵馬的統領,你現在告知朕,你不認識?”
他狠狠地丟出了一塊銅製的令牌:“那你給朕解釋一下,他們為何如此聽你這塊銅牌的號令?!”
秦煜看著那塊甩到他膝蓋前的銅牌,麵上更是不可置信,沒有意識到押製他的禁軍何時鬆了手,秦煜下意識地往自己腰間摸去,果然已經不見那塊銅牌的蹤影。
“怎麼會?”秦煜愣愣道,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,惡狠狠地往政帝的方向撲,可卻被身後兩個高大的禁軍兵士攔住。
秦煜掙脫不得,麵容猙獰:“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?你早就知道我背後做了什麼,一步步引誘著我進入你的圈套,是不是?!”
秦進政望著自己仿若變了個人的兒子,他沉默不語。
而他的沉默,落在秦煜的眼裡,便是默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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