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天凜目光盯著綠色液體半天無言。
“普通中了屍毒的人不可能會有這種意識，隻會淪為沒有理智的凶屍，但你祖母還記得你，也能求救。這就是他們的不同。”
“不過你祖母的身體殘留的意識雖然還在，可控製的人已經不算是她了。”見葉天凜眼底燃起亮光，容九話鋒一轉就打消了他的僥幸。
其實往深裡一想就能明白，普通的屍毒怎麼可能潛伏半年這麼久。隻是葉天凜不願意承認，一直抱著僥幸。
“這種屍毒的來源我也不太清楚，想要調查清楚隻能從源頭查，但不得不承認，這劇毒很厲害，你們親眼看她出手，若是這東西大批量製造跟掌控，你們覺得前景如何？”容九笑著攪了攪毒液，“相等於掌控了一支無堅不摧的軍隊。”
小賊四人吸了口涼氣。
勿僧念了一聲佛號。
眾人忽然發現接下來的方向超過了他們能掌控的。這是屬於葉天凜這個手握兵權的王爺才能插手的了。
有人想要動青龍國的根基。
葉天凜神色變幻間，心底已經有了輕重權衡，隻是閉了閉眼，還是忍不住問一句，“就……不能救嗎？”
“不能。”
容九乾脆道，“太久了。”
夏木跟小六不忍心的看向葉天凜，這是他唯一的親人啊，走上王爺這個位子後還沒來得及讓她多享福的祖母啊。
葉天凜奔波半年就是為了保住她一條命。
可到頭來卻是一場空。
眾人看向了一旁安詳的坐在椅子上的老人家，恢複正常的她已經沒有那種女屍的狠厲，慈祥和藹的麵容讓人心生親切。
這樣的老人家不僅死於非命，連死後都不能安生，這些下毒的人著實太狠了。
勿僧雙手合十。
容九也給不出什麼方法，讓眾人散了，給葉天凜跟他祖母最後相處的時間，這屍體最後是肯定要火化的，不然不知道還會生出什麼事端。
容九是在最後一個離開的，走時悄悄喊來小六，將一個裝滿的瓷碗給了他，“把這碗東西給老夫人喝了，隻有一天的時間，好好告彆吧。”
小六怔怔的看著她的動作，“阿九姑娘你……”
“去吧，不然我等下可後悔了。”
容九將藥碗塞給小六，轉身離開。
紅稠的一碗，是血的味道。
容九邁步走開，寬大的袖子掩去了手腕的傷口，她的血是劇毒，但也能解百毒。若不是拖延太久，老夫人未必會喪命。
但現在的她隻能做到這個地步了。
容九輕籲口氣，一步步走回容家，見容修宇跟容歡在門口等著自己，腳步不由加快，抱怨道，“我都快餓死了。”
容修宇笑道，“那還不快吃飯。”
“今晚吃什麼。”
容歡跳起來道：“紅燒肉！”
容九眼睛一亮，“在哪。”
“東方哥哥做的，就在裡麵呢。”
“那還不快走，慢了可沒得吃。”容九牽著容歡就往裡麵大步走，容修宇無奈搖頭，“怎麼越來越像個小女孩。”
念夏掩嘴偷偷笑。
落在門口的三道孤影，白淩無聲的注視著離開的容九，唇角勾起一縷淺笑，隻是很冷。利用完了就甩開了，這樣好麼。
白淩啪的將墨笛插回腰間，轉身走開。
無價難過的跟上，“不給解毒就算了，連紅燒肉都不讓吃。”
“吃枯藤花。”至寶道。
無價打了個響指，“對，不是說這玩意能解毒，那我吃上一個月總行了吧，走走，咱們去藥鋪。”
“主子呢？去不去。”無價抬頭一看人早沒了。
“……”去哪了。
……
容府，容九一家用餐跟勿僧他們是分開的，單獨布在容九的院子裡，念夏正在布菜時，院子裡卻多了一個人。
眾人看著不請自來的銀麵男子，都有些奇怪，東方俊平靜的望著白淩，他認得這個今天忽然出現在容九身邊的男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