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想。”
李澤抿著嘴唇，倔強地忍著疼痛不讓眼淚掉下來。
孫大夫補充了一句：“就算以後也不能回到父母身邊。”
李澤猶豫了一下，看了看凶惡的父母，許久，喘著粗氣說：“他們不要我了，我也不要他們了。”
“好。”
“孫大夫你這是什麼意思，這是要搶孩子嗎！”李澤爹娘高聲反駁，隻是藥徒從一旁取出一紙賣身契，“便宜你們了，如今這年頭哪個孩子還能賣到這個高價，那姑娘說了，這孩子以後就不歸你們管了，她買下來了，你們拿了錢趕緊走。”
“可是我們把孩子養這麼大，就這麼點錢是不是太虧了啊。”
“李大山，你就閉嘴吧，這孩子怎麼長大的你心裡沒個b數，趕緊簽了滾吧。”
“就是，跟著你們兩口子還不如跟著人家姑娘去，至少人家不會虧待他，再說這孩子會燙傷，也是你那媳婦貪嘴叫他去偷吃的，還好意思說。”
聽著眾人的話聲，封子期才反應過來。
這李澤不是排隊燙傷，而是偷東西。
不過眾人對李澤並沒有責怪的意思，反而是十分同情，見孫大夫把人留下來，更是出言支持，就連桂兒他爹都站起來，以高壯的身材把李大山嚇退了，匆匆按了手印就帶著媳婦跑了。
孫大夫接過孩子，交給藥徒道，“你帶著賣身契跟李澤去隔壁客棧找姑娘，彆怕，那位姑娘會給你看病的。”
孫大夫安撫著緊張的李澤。
能跟著煉藥師公會的會長，是多少藥師求不來的福分啊，“孩子，你可要好好珍惜。”孫大夫輕輕撫摸著他的頭道。
李澤似懂非懂。
藥徒應了聲，抱著孩子往隔壁去了，遇到封子期，匆匆道了聲讓開就走了，“真是傻子一個，以為錢給了就行了，這些人收了錢，苦的也隻是孩子。讀書都讀壞腦子了吧。”
聽著藥徒的嘟噥，封子期低頭不語。
他好像真的做錯了。
……
客棧廂房內，容九的掌心從已經睡著的李澤身上探回來，杵著下巴感慨，“難得啊，天生靈根，還是火係，這要是不收到門下都暴殄天物。”
白淩將一碗剛搗好的藥汁遞給容九，邊說道：“我也不錯，為什麼不收了我。”
容九邊給李澤上藥，頭也不回地道：“太大了，不收。”
“大？”
“……”
盯著白淩這邪惡的笑容，容九不禁沉默，半天憋出一句：“你學壞了。”
以前單純又不諳世事的鬼尊呢？
不懂還會去翻書學鬼修技能的鬼尊呢。
容九無比懷念當年的白淩，白淩泰然自若地道，“男人不壞女人不愛，這莫非不是你們說的？”
“至少不是我說的。”
“那你喜歡什麼樣的？”
“……”這話題又兜回來了。
迎著白淩灼灼而亮的目光，從裡頭容九看到了專注與認真，還有隱藏的一絲不安，不安？容九不禁一怔，兩人認識這麼久，但觸及感情的事卻極少麵對麵談過。
她從來不知道，白淩對她的態度竟然會沒自信。
是什麼時候開始？
還是什麼動搖了他。
還是自己……太忽略了白淩的存在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