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當時所有人都覺得這些東西知道雲溪沒死,一直在等著他。國師也信了,而作為跟雲溪皇子唯一交好的封家,我父親知道了事情不妙,將我們全部送走。
可離開不過半年,從永安一直來信報平安的父親卻忽然中斷了信件,當時我就猜到出事了,還未來得及返回永安,父親就送來了一封血書,禁止我們再踏入永安城一步,我讀信之後覺得不妙,本要送著母親跟妹妹離開南豐國,自己再回城調查,可當夜一場大火,把我母親與妹妹給燒死在了彆院,是死士冒死將我救了出來,等我醒來,封家就剩下我一個人。”
封子期談起這事,神情冷靜。
可容九知道,他對雲溪的心結除了幼年的同伴“她”還有全家因他而死一事。
這心結,難解。
封子期撫著額頭,低低地笑,“得救後,我帶著死士偽裝回了一趟永安去找父親,可那時還沒接近丞相的大門,就遭到了國師的追殺,又聽說父親已經許久沒有上朝……”
“我想,我們家真的就剩我一個了。”
容九靜靜地看著他,一時也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。
而封子期也應當不需要。
因為絕望,因為茫然,因為毫無目標,所以他一個人混跡在江湖,當起了一個普通百姓,渾噩過日,提及這段過去,封子期並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,比談起雲溪時冷靜多了。
不過就是白淩聽到這話對他態度也好轉了一些。
當然,僅限於眼神收斂了一點點。
封子期挺彆扭的,難得的給了個建議:“如果你們想知道雲溪還在不在,也許可以去那村子看一看。剛好離曲安鎮也不遠,就在現在的寧家村的小山後,當時父親擔心他們出現擾民,找了法陣高手布了個迷陣將他們給困住了,也將附近的村民給遷移了,現在那兒就是一片荒山,也沒什麼人敢進去。”
封子期因為心結,路過那地方時就繞過去了。
所以並不知道寧家村在五年前就被獸兵襲擊,全村無一存亡,而迷陣早已被破,毒屍從山間走出,引發了一場新的血案。
容九跟司子淵聽說後,決定去寧家村走上一趟。
天色也還早,幾人決定用完午膳就出發,封子期本來不願去的,但想到迷陣的破陣方法現在隻有自己知道,也隻能硬著頭皮跟著去。
容九見狀當然沒說白淩就是陣法高手,一個小小的迷陣對白淩來說不過是動動手指的事,隻是由封子期跟著,說不定真有用得上他的時候,而且這寧家村,昨天他們也聽芸香提過。
據說王順之跟王德遠離開曲安鎮時,就去過一趟寧家村。
“這兩個人絕不會貿貿然跑去一個不知名的小村落,怕是想要做些什麼吧。”
容九跟白淩談了,白淩道:“去看看就知道。”
下樓用膳時,容九見到了容玉繆跟程疏雨,容玉繆還是沒能認出自己,隻是瞧著自己時眼神很戒備,容九見狀當然不會自討沒趣的去她身邊,保持著不冷不熱的陌生人態度。
倒是程疏雨對容九很好,每次看著自己的眼神又溫柔又隱藏著激動,好到容九覺得自家父親是不是跟這位夫人有什麼貓膩,以至於對方看著自己,就像看著親生女兒一般。
不過這話隻敢在心底想想,容九怕容修宇從沙城過來抽她這不孝女。
“夫人。”
容九禮貌地打了個招呼。
但程疏雨沒跟平常一樣還以微笑,而是滿腹心事地向她走了過來,“阿九姑娘,我們可能要先告辭了。”
“這是要離開嗎?”容九先看了看容玉繆,說實在,容九不太願意容玉繆離開,容寬那廝隔三差五就在沙城哭喪,哭得人心煩。
要是讓他知道還有一個親妹妹在,也不至於頹成那樣子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