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澤心頭滿是激動,悄悄握緊了拳頭才收斂了這份緊張,見容九進了雲歸的房間,又沒有了其他吩咐,他忙體貼地說,“那,那師父我去看他們了。”
容九點點頭。
李澤雙手朝上交疊,對她施了個禮就離開了。
容九見狀疑惑道:“你們誰教他的?”
李澤不過是普通農戶的孩子,可不會這些禮節,不過看肖堯搖頭,容九知道李澤怕是在樓上看見傅飛仰的動作才學的。
那懷著小心翼翼的孩子心事,敏感又脆弱。
隱藏在後頭的還有薄如白紙,一捅就破的安全感。
容九望著李澤離開的背影,要是小歡兒在,可能會好一些,同齡,總是容易相處。出神的功夫,容九已經到了雲歸的床榻前。
邊上的夏胤文被教訓得老老實實,不敢亂動。
容九這是第一次接觸到這種新型的屍毒,也沒有小看,用碗裝著清水,刺破了雲歸的血液就仔細的觀察。
司子淵、容修逸、勿僧站在門邊,沒有過去打擾。
“她在做什麼?”封子期憋不住好奇,蹙著眉頭問,“盯著血看就能看出什麼嗎?”
勿僧豎掌笑道:“施主不知,阿九姑娘這是在觀察。”
“嗬嗬,我問你了嗎?”封子期冷笑。
勿僧疑惑地盯了他一眼,轉頭看向了司子淵跟容修逸,一本正經地問,“難道你以為這兩位會回你?”
封子期:“……”
像似附和了勿僧的答案,容修逸轉身離開了屋子,司子淵慢了一步在後頭,喊來小二準備回屋洗澡換衣服,眨眼間,就剩下勿僧跟幽若,還有他。
封子期臉色十分難看。
勿僧道了聲阿彌陀佛,轉身跟幽若說話去。
容九將清水倒下後,什麼都沒說,隻是取出銀針,紮在了雲歸身上的幾大穴位,穴位被刺激,雲歸猛然睜開眼,吼嘯一聲,睜著血紅的眼睛憤怒地盯著容九,似乎要衝起來撕咬她。
但又因四肢受限,動彈不得。
勿僧倏然回頭,“這氣息……”
肖堯跟夏胤文麵色微變,兩人可能都沒有想到一個屍毒還能牽扯出這個,雲歸的眼神,很明顯地便是野獸的眼神……瘋狂的,無情的,帶有強烈的攻擊性。
與毒屍是不同的。
肖堯跟夏胤文想擋住,但容九就坐在那兒,他們怎麼都不可能越過容九把雲歸的眼睛給捂上,隻能暗自祈禱能混過去。
容九是真的沒想到會在雲歸身上看到這等變化,他的血脈裡竟然潛藏著獸族的繼承。
這是半獸族?
容九疑惑,隻是心下雖吃驚,但她麵上表現得一點都不意外,隻是繼續施針,這一回雲歸眼底的獸性漸漸退去,露出了掙紮的神色,覆在眼瞳深處的還有一縷黑色的氣息。
勿僧這一回都湊到了床前,神色凝重地說:“死氣。”
“你見過這個?”容九回頭問。
“人死後凝而不散的一口氣,稱死氣,也叫怨氣。”勿僧雙手合十,低念一聲善哉,又疑惑地道:“不過他身上怎麼會有。”
這可是一個活人。
死氣在毒屍身上出現很正常,在雲歸身上就太奇怪了。
“應該是在寧家村沾上的。”容九淡聲地拔掉了雲歸身上的銀針。
“那就能理解了。”勿僧心道,看容九熟稔的拔針,看來是找到了解毒方法,勿僧便也放心,正要退到一邊,容九卻笑容燦爛地叫住了他。
“大師誒。”
“……”這一聲輕揚的尾音,令勿僧肖堯夏胤文三人頭發都豎了起來。
“你給他念念經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