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記憶裡閃過的那一張張熟悉的麵孔，與鑲嵌在石壁的毒屍麵孔一張張對應，勿僧不住喘息。
“怎麼會……”
怎麼會這樣。
勿僧撫著額頭，忍受著太陽穴一陣陣地刺痛。那嬌俏的女聲還在回響著，“小和尚，我村子裡的人生病了，他們都生病了，你救救他們。”
“用這些藥就能好嗎？”
“好不了……嗎，也沒關係啦，隻要他們還能活著就行。”
“小和尚，寧叔不行了，你的藥不行啊！小和尚！怎麼辦，救救他們，他們都是我的家人啊！”
“小和尚！”
“不要叫了！”勿僧哭喊，“不要再叫了！”
容九跟司子淵心頭一跳，欲要上前，隻是幽若一動不動地攔在了他們的路，又帶著他們一起抬頭看向了石柱內被封印裡的小女孩，在那閃爍的清冷藍光中，像似有記憶劃過的流光。
驚心動魄又充滿了難抑的悲傷。
容九跟司子淵看向幽若，見她搖了搖頭，又沉默地收回腳步，擔憂地看向了勿僧。
“我救不了你們……”勿僧捂著腦袋，哭道：“我救不了你們啊。”
“就算變成毒屍也沒關係，我會看著他們，我不會讓他們害人的，小和尚，求求你，幫幫我。”女孩苦苦相求，但那時的他在做什麼。
“隻要我成為屍王，你就答應我嗎？”
“好，我答應你。”
“我錯了……”
勿僧全身蜷縮在一起，痛苦的呻吟聲從他咽喉間溢出，四麵八方的黑霧瘋狂湧來，衝向了勿僧，像似要將他一點點吞噬。
容九再也看不下去，輕喝一聲，手指在身前劃動，一株靈光閃閃的樹椏徒然現身，落在勿僧身側，搖曳著樹枝，沙沙作響。
為他驅散所有濃霧。
司子淵神色微變，不敢置信地看向了容九，“靈魂樹。”
容九抿了抿唇。
四周漾開的死氣席卷而來，還未接近勿僧就被靈魂樹的枝椏儘數吸收，搖曳的樹葉擁有著最純淨的靈魂之力，在它的籠罩下，一道道透明的身影顯現。
“寧家村……的村民。”
容九望著那一道道透明的身影，不似修者充沛強大的靈體，他們虛弱得仿若風一吹就會散。然而在這些身影的身上，他們感覺不到任何煞氣。
隻有平和安寧的氣息。
便是有絲絲縷縷的黑氣纏繞著他們，也會儘快被靈魂樹驅散。
“他的記憶怕是出現了混亂。”司子淵出聲說，那些黑色的死氣對人的記憶扭曲影響極大，勿僧怕是深陷在痛苦裡無法自拔。
容九聞聲抬手，於掌間現出了一麵小巧銅鏡，銅鏡懸浮而起，逐漸放大，一道流光注入封印石柱內，帶起了鏡內流光不住的閃動，快速地劃過了一幕幕畫麵。
光輝映過容九跟司子淵的臉，明滅不定。
而在其中的畫麵，是風兮兮的記憶。
容九靜靜地看著畫麵裡的兩個小女孩，一大一小，一個秀氣一個乖巧。
“兮兮姐姐，你以後當我嫂子好不好。”
“不好。”
“為什麼？”
“你哥哥太蠢了。”
“他才不蠢呢，等他找到了複活母後的方法，父皇就能清醒過來，我們一家就能在一起了，兮兮姐姐也跟我們一起進宮，當我哥的新娘。”
小女孩天真的聲音回響著。
行走在阡陌處的女孩背著另一個比她還小的姑娘，嘀咕說，“怎麼又說胡話了……”麵上一本正經地說，“不行，你哥哥是和尚，不能娶新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