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玉繆!”
程疏雨鬆開容修逸,提裙快步跑下樓,容修逸眉心微蹙,緊跟在程疏雨身邊避免她摔了。
對容玉繆看也不看一眼。
兩人剛走到容玉繆身邊,爬起來的容玉繆就抱住了程疏雨的裙子,嗚嗚地哭,從喉間發出來的哽聲,夾雜著混亂不清的表達,又很急迫地想讓人知道。
程疏雨情不自禁地紅了眼眶,柔聲說,“你彆哭。”
容玉繆額頭上破了一個大口子,鮮血不住地流,與眼淚混雜在一起,染花了她的臉,她看也不看傷口,邊哭邊用力地磕著頭。
求您帶我走。
求求您。
“大清早這是怎麼了?”封子期因為勿僧的緣故,最近並不在客棧內住,而是在隔壁醫館幫忙,正巧早上送個病人出來,聽到客棧裡有人摔了的聲音不由跑進來查看。
一眼就見到容玉繆跪在地上磕頭,程疏雨一臉為難,而容修逸冷漠無情的樣子。
封子期皺眉道:“你們這是欺負她了?”
說著就去拉容玉繆。
容玉繆不管封子期,抓著程疏雨的袖子,雙手快速比劃,又張著喉嚨發出“啊啊啊”的聲音。
“我會乖乖聽話,我會好好伺候您,我也會學醫,您收留我好不好。”
程疏雨看懂了這混亂的手法,怔怔地站著,可容玉繆以為她不懂,還在拚命地比劃,求她收留。
程疏雨忍不住出手抱住了她,玉繆,不是嬸嬸不讓你跟,嬸嬸也活不了多久,一旦我死了,你就更無依無靠,阿逸是不會留下你的。
麵對容玉繆的請求,程疏雨隻能撫摸著她的發,柔聲說:“聽話,跟著阿九,她會照顧好你們的。”
容玉繆拚命搖頭,抓著程疏雨不放,像是個怕被拋棄的孩子。
血混著淚染紅了程疏雨的裙子,程疏雨看著她額頭觸目驚心的傷口,這腳步怎麼也邁不開。
容修逸對這一切始終不為所動,看著容玉繆抓紅了程疏雨的手,眉眼微冷,對程疏雨道,“我們該走了。”溫柔的聲音與麵對容玉繆時截然不同。
“逸哥……”
容修逸踏步上前,錯開了容玉繆跟程疏雨之間,森寒凜冽的眼神令容玉繆不由自主地鬆開了手,容修逸這時也帶著程疏雨走向了大門。
程疏雨頻頻回頭。
容玉繆回過神,慌張地爬了起來,跌跌撞撞地在後麵追。
“你最好彆再跟過來。”
不怒自威的寒聲令容玉繆立在原地不敢動。
容修逸冷眼看著容玉繆,在他麵上看不到一點對於侄女的情感,那是比陌生人還要疏遠的無視。
容玉繆從頭涼到了腳,隻覺得一股股寒意從心底鑽了出來,禁不住地打了一個寒顫。
程疏雨一副不忍心,“阿逸……”
饒是程疏雨換了兩人間的昵稱,容修逸也沒有一絲心軟,他將程疏雨護在身後,居高臨下地看著容玉繆,“以你父親的所作所為,我能留下你這麼長的時間,已經是看在阿雨的份上,既然你早已經恢複了,就不要再跟著我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