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玉清笑容淒然地道:“我承認是我冒認了她的身份,我不是你的恩人。我鬼迷了心竅,可霖軒哥哥,是你,是你讓我第一次感受到被人重視的美好,霖軒哥哥,我可以傷害這世上的任何一個人,卻絕對舍不得害你。”容玉清眼底浮起追憶,朦朧又充滿了溫暖的過去,是她撐不過去時反複回味的支撐,可現在這一切都破碎了。
“你為什麼就不能再好好看看我。”
“我想的……一直隻是一個你啊。”
拚命考上玄靈師,拚命煉丹,努力加入光明神殿,一步步的往上爬,隻是為了配上世家繼承人的你啊……
什麼容家,什麼王權富貴,什麼第一天才,都不過兒時你對我這個乞兒伸出的手。
那是我第一次知道溫暖的感覺,原來是這樣的。
“你為什麼就不能再信我一次!”
容玉清雙手緊握住血弩箭,低吼一聲,以肩膀撞開了沈霖軒,雙手用力地將血弩往下一帶,刺向了自己的腹部,眾人都被這驚變震住。
便是沈霖軒也沒想到容玉清會做出此番舉動。
噗哧。
血弩刺進皮膚的穿透感,宛若紙破的質感,讓人感覺到生命的脆弱之時還感覺到恐懼。
沈霖軒失神地看著麵容慘白的容玉清。
“這種由煉化的屍骨打造的血弩,不見血不罷休,不用一條性命去平息它,它永遠都不會安靜下來。”容玉清扯出一縷淒然的笑容,喃喃望向大雪後湛藍的天空,“這樣也好,以後……也許……不用再那麼痛苦了……”
沈霖軒無意識地伸出手抱住了她,麵上無情的麵具一點點破碎,露出了驚慌。
“謝謝。”
熟悉的懷抱,讓人溫暖的氣息,多麼讓人懷念,“謝謝你。”
沈霖軒的雙手猛地一緊,“你……”
可話到嘴邊,他什麼話都說不出來。
四周的人群響起了一片騷亂。
容九意外地看著這一幕,不得不說,容玉清此舉太出乎她的意料了。
九尾火狐哼了一聲,“也是她罪有應得。”
容九緘然。容修富自詡風流,在外頭圈養了不少妾室跟子女,但容玉清是唯一一個被容修富從外頭帶回來的孩子,可在連笑霜的掌控中,她的童年並不比容家其他下人好過。
所以年紀小小的容玉清就知道了實力的重要性,一步步往上爬,裝乖巧,裝懂事,埋藏了自己深處的野心跟自卑。把當時的容九當假想敵,處處針對。
沒想到最後卻願意為了沈霖軒放下這一切。
是該說她偉大還是說她為情魔怔?
見沈霖軒呆立不動,容九提醒道:“帶她去給葉問兒看看吧,也許還有救。”雖然葉問兒自身難保,但那血弩應該是出自鬼奴之手,以他們的關係想要獲得解救之法,應該還有機會。
沈霖軒似乎才回過神來,抱著容玉清匆匆離開,看方向,是去找光明神殿的人。
“你沒事吧?”人一走,蔣文光就湊上來打量容九,見她沒有受傷,才稍稍安心。
容九本想說話,但餘光瞥見一旁唐彤的淩厲眼神,蔣文光順著容九的視線看到,蔣文光的臉色就是一沉,剛才那一下,他能看出容九是為了他們才沒有避開。
唐彤也應該知道,可這神情,蔣文光讀不出什麼好意。
果然,唐彤冷冷一笑,高傲的視線裡閃過了對容九的輕蔑,“果真是狐狸精,彆以為你剛才沒有躲開我就會感謝你,就你勾搭他人夫婿的罪名,換了以前那是要浸豬籠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