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修宇望向了無垠的星空,道:“天地萬象,內藏三千,星圖內蘊含的天道規則即便是你我也未能參透,而時間與空間規則所創造的隱藏漩渦,你我也應該碰見過。”
容修宇抬起手,向虛空一彈。
轉眼間,那地方就凹陷下去一塊,隨後跳出一個漩渦來,容修宇看向了白淩,平靜地從懷中取出塊黑色的石頭。
彈指間,石頭被拋了進去,躍進漩渦,就消失了。
白淩目光一凜,似乎想到了什麼。
容修宇卻望向了遠處,平靜地道:“空間流放,不見屍體,你便不該放棄,”容修宇問:“你可還記得她被殿主之子抓走的三年,所有人都說她已經死了,可你深信她沒有,護著她的肉身三年,可如今怎地就輕易地相信她已經死了呢,孩子。”
白淩緊了緊咽喉,許久後,才從喉間發出聲音。
“我怕……”
容修宇頓住。
“我母妃死的時候,她也沒有同我說一聲,便走了。她也一樣。”白淩彆過頭,手掌是一片攥緊的蒼白,聲音十分沙啞,“我承受不住第二次了。”
之前還能感應到容九的呼吸與靈魂。
可如今茫茫天地,他完全察覺不到她的存在。
這在告訴他,這個人已經消失了。
容修宇望著他削瘦的側臉,兩人成婚後,甜蜜的日子並未過過多久,一直都在為了容城與敖龍大陸所奔波。
原是為了以後的平靜所奮戰。
可如今白淩已經失去一切了。
在這個男子身上,容修宇看到了與自己一樣的心如死灰,而他當時還有容九與容歡,安南給他留下的兩個孩子成了他活下去的支撐,可白淩什麼都沒有。
沒有親人。
沒有同伴。
隻剩下一頭與他性命相連的麒麟陪著他。
即便這場戰鬥結束,白淩活了下來,也不過是行屍走肉。
在他身上,容修宇看到了死亡的儘頭。
一種沒有等待的生命。
容修宇望著他,目光之中情緒翻湧,那記憶點滴爬上來,屬於自己渾渾噩噩的十多年,對容九與容歡漠視的十多年,都曾是他對這兩個孩子的虧欠。
許久後,容修宇伸出手,將一塊黑色的石頭放在了他手心,“也許去這裡,能找到她。”
白淩怔住,低頭看向了自己手心裡的黑色石頭。
“阿九不是這個世界的人。”容修宇望向了遠空,聲音無限飄渺,“她聰明,能乾,隱忍,也懂得屈伸,她很好,是個好女兒。”
可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。
“是。”
白淩定聲道。
容九的好,他不準任何人辯駁。
隻是他不明白容修宇第一句是什麼意思,什麼叫做阿九不是這個世界的人。
這話是何意。
“她的母親的族裔原屬於空靈海。”容修宇轉過身,平靜地說,“空靈海的人,隻要繼承了他們的血脈,都隻能屬於那個世界的人。”
“一輩子都無法更改。”
白淩麵色微變,似乎是想到了什麼。
”當年安南與她的姐姐是從兩界壁壘的缺口過來,為了自由,兩人便留在了此地,生兒育女,作為她們的後人,兩姐妹都曾說過,絕不能往落日森林深處去,也不得去碰觸結界壁壘。”
“許是他們一族有特殊的尋人方法,能通過血脈認人。”
“你這是什麼意思。”白淩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問。
容修宇道:“我去瞧過了,因為生死陣被破時,壁壘被撕開了一道口子,也許,阿九是被人帶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