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無一人的十八號港口,火焰燃燒之後的地麵,隻留下一片狼藉,士兵們都已經不在,有留下來的,不過是幾個漏網之魚,從帳篷裡偷偷出來,望著人走茶空的軍營門口,不住出神。
“都、都被抓走了……”
“我們怎麼辦。”
大家呆滯地瞧著,不知道該做些什麼。
赤玉倚在營帳旁,把玩著自己手裡的指甲,在指甲的尾端,有一條被勾起絲的白色絲線,是從明鏡的衣裳上勾下來的絲線。
他剛才明明已經抓住了那少年。
可這小子卻鬆開了。
“是為什麼呢。”
赤玉望著已經遠去的大軍,黑亮的眼睛轉了轉,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,自己甩了甩袖子,彈開了指縫裡的絲線,轉身便往另一個偏僻的小港口走。
少年清瘦的背影緩緩地消失在了夜色裡。
也消失在了士兵們的眼中。
明月島。
偏僻的南門小港,一艘破舊的雲船停留在那,隨著海風飄搖,海浪聲清晰,擊打在石頭上,發出了嘩啦啦的聲音,島上的夜晚,既吵鬨,又充滿了生氣。
在明月島戰火四處蔓延的時候,這兒的小小雲岸,很是難得地保持了安寧。也不知道是因為太小,還是距離島中心太過遙遠,所以他們躲過了這一劫。
極其幸運。
這兒的小港口隻有八名小兵守著。八個人,兩班製,一次站崗也不過四個人,離得不遠的港口有一排石屋,是士兵們居住的。
張雨揚原來就出身在這裡,是一個很清閒的工作。
也與世無爭。
赤玉到時,有兩名士兵站在港口,跟雲船上的陳狗他們隔空聊著天,偶爾還拋了幾個工具上去,說道:“你試試這個能用不。”
“好勒。”
陳狗在甲板上高聲喊道,十多米的高度,幾個人將手裡的工具跟拋著玩一樣,一個扔,一個接。看得其他船員一頭冷汗,不敢靠得太近。
大力在水下瞧著,沒有靠近。
不過一會兒功夫,小兵便在下頭喊道,“誒,還沒修好?狗子你行不行啊。”
陳狗在上麵應了幾句,隻是風太大,大家聽得不太清,但不過一會,又響起了一片笑聲,看來這些日子,大家相處得不錯。
赤玉到時,那兩名小兵也看到了他,眼睛瞬間都亮了,兩個人立刻站了起來,規矩了手腳,還檢查了一番衣裳,隨後衝赤玉敬了個禮。
赤玉:“……”
少年被他們這規矩的模樣,整得背脊都站直了些,盯著他們的眼古古怪怪,等越過了他們上了雲船,赤玉這才放鬆下來。
“他們搞什麼?忽然對我敬什麼禮?”
陳狗跟趙良見到赤玉回來,皆是一臉喜色,丟下東西,笑著對赤玉道:“感謝你啊。”
赤玉:“……”
陳狗瞧著赤玉那一副見了鬼的神色,知道他還不明白原因,解釋道:“咱們之前開進港口的時候,您跟阿九姑娘替他們殺過海獸,所以他們都記得你們的恩惠呢。”
“噢。”赤玉不在意地道,“這有什麼大不了的,不說這個了,我是來問問,之前掉在咱們船上的那幾個士兵呢。”
陳狗聞聲忙看了看底下的士兵,見他們沒有聽到這話,才帶著赤玉到一旁小聲說道:“那幾個人在底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