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源地是在焚地,橫臥在兩座安置營的中間。
隱隱被兩方人守護著。
這個位置,也取得十分有意思。
恰恰就在簇擁著白淩的這些人之中。
偽裝成百姓的穀族人討不到好處,灰溜溜地離開。
江流瞧著慢慢湧出來的水源,派了人日夜巡邏,防止有人下毒,汙染水源,這說法一傳出去,難民們都拍著胸脯說,“我們也都會盯著的,誰敢這麼做,就叫他斷子絕孫,全家死絕!”
“對,誰敢喪心病狂地在水裡放毒,不用你們出手,我們都要啃了他們的骨頭,吃了他們的肉,要他們下了地獄都無法轉世投胎,必生生世世地詛咒他們!”
“是!”
眾人高聲應和。
罵的一句比一句狠。
江流很是放心。
……
穀園。
穀桐砸了屋內所有的擺設,踢翻了書桌,底下跪著的藥師們戰戰兢兢,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,往年來百試百靈的招數,在這個“代城主”身上取不到一點好處。
沒糧,那就開放糧倉。
沒水,那就在地下取。
沒藥,江氏醫館有。
他們還能如何。
就算是他們將滿城的布匹都斷掉,人家也還是有衣服穿,而鐵器,除非開戰,不然這用具在短時間內起不了多少效果。
他們這一次可說是栽了。
栽得太狠了。
“小姐……息怒,”跪著的藥師,大著膽子說:“他們開放糧倉也隻是一時的,城主府那糧倉能支撐多久啊,最多十天半月,能撐破一個月都是奇跡,隻要我們等……”
“等什麼?等火域徹底焚毀,等我們也跟著他們一起陪葬嗎?”穀桐將硯石砸了出去,藥師額頭挨了一擊,鮮血直流,再不敢吭聲。
穀桐在屋內走來走去,抬頭看向了天空,火域這天氣已經到了極限,他們不能再呆了,可傷了穀弘的人不死,穀正青還未救出來,目的沒達到,穀桐根本不能走。
可桌上的來信已經寫明了限期,她已經沒有時間了。
穀桐煩躁地揮手,讓底下跪著的人滾,自己在屋內一口氣出不來,憋得難受,她大步出了書房,去了後廂房。
“大哥……”
見到穀弘,穀桐放柔了聲音。
穀弘平靜地抬眸,看了過來,穀桐快步上前,伏在他的膝上,輕聲說:“二叔給我們的時間越來越緊了,如果兩天內他們還不放青叔,我們隻能動手了。”穀桐捧著穀弘的手,神色眷戀,“但我會讓侍衛先送你回族,護你平安。”
穀弘低頭看著少女,一身男裝為少女添上幾分颯爽利落,可凝視著他的眉眼,卻是溫柔的。可穀弘並沒有任何的情緒表達,眼底深處,是一派平靜。
穀桐卻並不在意。
她在府裡陪了穀弘一天,至天黑,才命人行動,通過兩界連接點,撤出了大批的穀族子弟,隻留下了一些人還在炎火城。
少年拒霜也在撤離的隊伍裡,聽到命令時十分忐忑,“我們就這麼走了嗎……”
“不然你還要留在這啊,這火域已經要暴走了,再不走,可都要留著陪葬,咱們能逗留這麼久,已經超出了族長要求的期限了。我都恨不得早點離開。”
拒霜難受,“那火族……”
“他們的生死關我們什麼事,趕緊走了,船要開了。”同伴喊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