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一朵花又能做到什麼?
便是她能夠將這鮮花都摘了送到這個院子裡,也改變不了任何事實,或許,唯一有利的也就隻能多留幾天。
可這對容九來說,並無益處。
她想的是離開。
荒火推著茶盞過來,道:“敗敗火,消消氣,急也沒用。”
容九沒好氣,“你可真一點都不著急,那可是你的城。”
“那你更不該著急。”荒火道:“怎麼說也是我的城。”
“……”
容九安靜地坐下來。
忽然覺得跟荒火對話的自己像傻子,她喝了一口茶,又喝了一口,慢慢的,一壺茶見底,容九的心情也平靜了許多。
這一次兩個人並沒有等待多久,那黑霧又再次出現,手捧著的是剛才的鮮花,它平靜地將鮮花擱放在地上。
然後火急火燎地跑了。
那動作是閃身在了百米之外,像是扔下了一個定時炸彈,可這炸彈沒有爆炸,而是謝了,容九又狠狠地喝了一口茶。
荒火發出了一聲有趣的笑聲。
此地的時間容九不知如何流動,他們吃過午飯大約兩個時辰後,天空便黑了,隻剩下一點微弱的光芒。
而老嫗已經進屋內休息。
容九與荒火沒有進屋。
這位荒火大人洗乾淨了茶壺,又細心地擦掉了水漬,又用一條帕子仔仔細細地將老舊的躺椅從頭到腳擦得乾乾淨淨。
隨後洗乾淨了雙手,站得筆直,端端正正地躺下,雙手並疊,擱在腹部,十分富有儀式感地對容九說:“我睡了。”
容九坐在另一張椅子上,已經無法來形容自己的心情。
荒火這話也不是詢問,就是通知一下,男子閉上雙眼,了無負擔地睡著了,容九想,這會兒就算是有人殺過來,他也不會起來。
聽這呼吸,睡得還十分香甜。
那嘴角還微微噙著笑容,不知道在做著什麼美夢。
荒火睡得舒坦,容九沒有,雖然閉著雙眼在調息靈脈,理順氣息,可心思一直都集中在這附近,萬籟俱寂的夜,有狼狗打鼾的聲音。
有荒火安穩的呼吸。
也有蟲鳴鳥叫的聲響。
一切都十分平靜。
可不過半晌,又是那一陣熟悉的動靜,容九睜開眼,回頭就看見了那黑霧慢吞吞地向茅草屋靠近的陰影。
這一次它的動作不快。
帶著一股遲疑向著茅草屋靠近,就是那黑霧都透著一股茫然迷蒙還有猶豫,整體動作透著一股不對勁,容九在這方靜靜地看著。
那黑霧也在凝視著茅草屋。
一人一霧不知道呆了多久,容九感覺到黑霧中有一道視線向自己轉移了過來,冰冷的兩道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,猶如實質。
容九的神色一下子繃緊。
黑霧卻隻是深深地打量了她一眼,而後離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