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暗河之下的事情便是這樣。”
白淩將暗河之下容九昏迷時發生的事,以最簡略的語言說了一遍,關於他為了容九擋了一擊的事自然是被忽略了,著重說的是君扶。
那一條黑龍。
“君扶,這是元祖當年為它命名的名字,據聖族史冊記載,君扶在元祖死後,就被聖族人送回了流川之境,放了它自由。”
白淩道:“但出了意外。”
“當年的護送之途失敗了,君扶沒有回到流川之境,它被人封印在了空靈海跟流川之境的空間夾縫裡,封印法陣吸取著它的精血骨肉,將它的生機一點點地磨滅,至此已有數萬年。”
容九皺著眉頭。
白淩見她臉色不好,將茶水遞給了她,送進了她的手裡,“當時它已近油儘燈枯,平日裡是靠沉睡維持著生命跡象,那時不顧一切發出動靜引起了我們的注意,我猜測應該是小家夥身上流川之境的本源元素吸引了它,才讓它有了情緒反應。”
那一天晚上,他與白衣親自給收集的本源元素。
小東西因為還沒能消化吸收乾淨,在河底流露出了屬於流川之境的氣息,這才引得君扶有了反應,甚至發出了聲音。
而君扶當時拚命想要靠近容九也是為了確認這力量。
那是它的家鄉。
是它熟悉的力量。
它想回家。
可他們並不知道,為了容九的安全白淩當時並沒有讓它靠近,如今想來黑龍對他們並沒有任何惡意,甚至他們能離開暗河也是它在暗中助了一把。
容九聽了半晌有些不是滋味,掌心裡小小的蛋安安靜靜的,毫無反應。
白淩說:“這是它死前以最後的元神與殘存的靈力化出來的龍蛋,它丟給了我,但我想著它的意思,是想給孩子。”
即便無法回到流川之境,但能靠近擁有本源元素的小東西也是好的。
這是它唯一的執念。
回家。
隻要能離家近一點。
“那這龍蛋……”
白淩不忍欺瞞容九,伸手懷著她,沙啞道:“是死的。”
容九身軀一顫。
即便已經猜到,可當確定時還是另一回事。
死了。
“我這幾天試著將靈力注入龍蛋,但並沒有任何的生命跡象,也試著以精血喂養,但沒有任何反應,這顆蛋……”白淩沒有接著說下去,剩下的意思容九都明白。
“我們就給孩子留個念想吧。”
容九將龍蛋緊緊地收著掌心,許是懷孕情緒不穩,容九發覺自己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,等她反應過來時,她已經在白淩的懷裡哭得淚流滿麵。
白淩輕聲地安撫著她。
這天,對於容九來說是波折的。
是無力的。
從得知檮杌的消息,猜到聖山的陰謀,再到龍蛋的死亡,容九接連感受到了自己的無力,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,若非自己不夠強大,他們又怎麼會攔不住檮杌。
若不是自己不夠強大,也不會解不開封印法陣,救出黑龍。
若非自己不夠強大,又怎會坐視朋友深陷危險而無法伸手相救。
這一切他們承受就已經夠了,容九不願意再讓孩子也走一遍他們的老路,深夜,容九睜開眼睛望著身側已經睡著的白淩。
還有他。
這個人,已經很累了。
她不能讓自己總成為阿淩的負擔。